徐今頤笑道：“一個工作室裝修，哪裡請得動樓叔。”

“那行，你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就好。”

“嗯好，今晚要不要一起去喝酒？我大學同學開了家餐吧，進了一批年份很好的紅酒。”

這樣的邀約發生在兩人之間，尤其是年齡相當，多年未接觸的兩人，似乎是一種暗示。

樓理心裡將徐今頤當姐姐，更何況他此時此刻並沒有那種心思。

“不了吧，”樓理想不出怎麼更加圓潤地婉拒，“今頤姐，我最近有點忙。”

徐今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是要吃了你嗎小理？別張口閉口就是今頤姐今頤姐，我也只大了你兩歲，你叫得我好像老阿姨。”

“好。”樓理鬆了口氣。

徐今頤沒打算放過他，在學校的時候她就喜歡說些話調戲年下，回國了也沒能改掉這個習慣：“所以你算是拒絕我的date邀請了嗎？”

樓理一副招架不住的模樣：“放過我吧姐。”

徐今頤爽朗地笑了兩聲：“好吧。”

這頓飯兩人吃得還算愉快，畢竟都有在美國留學的經歷，聊起天來也有共同話題。

“你比我遇到的那些自我優越感過剩的留學生好多了，”徐今頤的語氣聽上去很可惜，“你知道的，現在正常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樓理笑了笑：“嗯，謝謝抬愛。”

話音未落，他們餐桌正對的那個包廂門開啟，走出來一群西裝革履的人。

為首的那位看上去年齡莫約四十來歲，長相斯文舉止風雅，旁邊站著的便是穿著鉛灰色西裝三件套的薄知然，後面還跟著見過幾次面的助理。

可能是面板白身條好的緣故，這種鉛灰色很襯薄知然，寡淡呆板的正裝被他穿得格外好看，像那種高階奢侈品牌主場上，冷感的模特。

但當旁邊那位側過頭與他交談時，他又會揚唇笑一笑，初雪微融的模樣，而後微微點頭附和。

看樣子是合作物件，樓理這才想起來他幾乎從來沒有見過薄知然在除了車隊之外的地方工作的模樣，每次都是對方拿著設計稿或是樣衣過來，而自己除了從官網和社媒上看到他的訊息，其餘的簡直一無所知。

那人抬手拍了拍薄知然的肩膀，雖然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是看錶情，對薄知然非常滿意，一臉的欣賞。

薄知然抬眼，樓理才略微倉皇地移開視線，但剛才那一瞬間的交錯，還是如蜻蜓點水一般在他心上掠下一片輕影。

“小理？”徐今頤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饒有興趣地發現那邊站著的人有點眼熟，“你又在走神，看什麼呢？”

她摸著下巴，“嘖”了一聲：“那不是上次在基地見到的你的朋友嗎？長發好漂亮。”

樓理收回視線：“嗯。”

但現在還算不算朋友他也不知道了。

對面的人莫名變得有些落寞，是非常微妙的一種變化，徐今頤有著豐富的感情經歷，立馬察覺到這是一種極其類似失戀的挫敗感。

看來對面那位很可能並不只是朋友這麼簡單。

“你們關系還不錯，”徐今頤睜著眼睛說瞎話，“上次他來還給你帶早餐來著。”

樓理垂眸：“確實。”

徐今頤點到為止，也不想把人給逗太過，便收了話頭講起家裡的事來。

晚餐結束之後，樓理把徐今頤送上車後也回了家。

將杜卡迪停在黑色的奧迪旁——兩人的車位是挨著的。

有時候上下班遇見了會互相打招呼，薄知然不嗜甜，偏偏他們公司喜歡發法甜，每次他都帶回來，在電梯間裡遇見的時候，把甜品袋塞進他懷裡，然後眨眨眼說熱量不會很高可以放心吃。

按下“21”的按鈕，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樓理收到了何橋發過來的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