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知然有點走神,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還得等一陣子,可能是下半年,具體的時間要看公司的安排。”
樓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茶幾上插著的一束百合花,毫無美感可言,就只是暴力地拆開插了進去,與這個屋子裡其他的井井有條的一切都很違和。
突然的,樓理想到了季青言墓地前的那一束香水百合。
“你喜歡百合嗎?”心裡隱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巧合過了頭,樓理開口問道。
薄知然卻收回眼神,用一種冷淡的語氣說:“不喜歡。”
不喜歡還要在家裡擺一束,這什麼道理。
“挺巧合的,”樓理淡淡地勾了下唇,“今天我去看一個朋友,他那裡也有一束香水百合,味道很好聞。”
薄知然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冷冰冰地說:“百合花聞多了有毒。”
樓理對他突如其來的情緒有些沒法招架,但也看得出來薄知然今天心情不好,便沒再多說。
吃完沉默的一頓飯,薄知然好上些許,便想借口去拿回自己那張唱片,緩和一下剛才情緒上頭弄僵的氣氛,但還未開口就被樓理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樓理拿出手機,盯著螢幕看了一會,似乎是有些疑惑的樣子。
“喂?”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樓理微蹩的眉頭松開了,語氣溫和有禮貌,沖著電話那頭叫了聲:“嗯,我是,今頤姐好。”
薄知然愣在原地。
“不麻煩,你把航班資訊發給我。”
“……”
“沒有忘,我知道。好就這樣,嗯,再見。”
這通電話很短,樓理總共也沒說幾句話,語氣挺客氣。
“知然,你想說什麼來著?”
“沒什麼。”
“對了,明天晚上我得出去吃個飯,你看你吃什麼?”
本來就不是會在一起吃晚餐的關系,現在沒必要假惺惺地問了。
“我有安排,後面都不用了,其實我這個腳傷本來就不太嚴重。”
樓理反應了兩秒,才緩過來說:“哦,好。”
呆子。
薄知然自暴自棄地背過身去,拿手機出來看工作郵件,垂著眼把幾個新開的實習生發過來的報告全部罵了一頓打回重做。
“對了,”樓理像那種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惹到主人生氣的笨狗,被拒絕過兩次後還不知好歹地湊過來打轉,“這是我大姨夫自己泡的藥酒,挺有用的,你可以試試,揉開就行。”
薄知然:“我不喜歡藥酒的味道。”
樓理固執地將藥酒塞到他手裡:“快點洗掉就沒什麼味道,這個見效很快,應該能快點好起來。”
為什麼平常百依百順現在就要強制他根本不想要的東西?
薄知然一把揮開他的手,語氣冷然:“我說了我不喜歡。”
“啪!”
清脆的一聲,薄知然打到了樓理的手背上。
空氣中便頓時彌漫開了一種令人窒息的尷尬和僵滯。
薄知然有些失措地看著被自己揮開的那隻手,好在樓理仍然緊緊握著藥酒瓶,沒有落到地上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