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微微上揚，耐人尋味的說：“命運總在不斷的找回它的軌道，當年的子臨仙尊如此，如今即便反其道而行，亦不見得會有好結果，假亦真時，真亦假，好奇心是瞞不住的，遙山裡得到寶物必須要取回。”

當初她是腦殼壞掉了才會把自己的神兵放在月神的墳墓裡，就算是愧疚，這數千年以凡胎弱肉的姿態在凡間徘徊也足夠償還，她是真真活膩了，必須要想辦法歸還血禮，完成這千世劫難的懲罰，又說：“讓她們去跑跑腿吧，不能讓華兒成為月神，這是子昱的遺願，可……如今就看她的造化了”

若沒有月神，她又該如何歸還血禮，說她自私也罷，誰也說不準將來的事，天道……總是不如所有人的心願。

“那妘汐呢？何霆的遺願——”穆武全自認沒她的計謀深，在仙界他亦不過是個穿紅線的糟老頭而已。

顏喬眼眸閃了閃，沉思著說道：“玉茱說過，只有妘汐可以打敗天命，先前我始終想不明白，總算在靈山上看出了些端倪，有妘汐在，便是消滅天命的最好時機。”

穆武全細細的思考她的話語，末了睜眸問道：“你……沒關係嗎？”

顏喬奇怪的睨了他一眼，“和我有何關係？”

“難道你沒看出來，妘汐就是天帝的轉世？”

顏喬失笑，“只是長得像罷，就算您年紀大了，也不至於連仙身都分辨不出，妘汐那小子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凡人，再者，你覺得天帝那傢伙會捨得放棄好不容易坐正的天界至尊的位置？他大約如今正在天界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們焦頭爛額呢！”

穆武全摩挲著下巴思索，“你說得倒也在理。”

不分晝夜，不分雨晴，越華目光無神的守在風靜夜的墓前，微乾的淚痕，淚水一滴滴的重新滑落，小嵐見她傷心至此，感同身受，若她知道黃土之下根本沒有風靜夜的屍體，保不齊會發瘋，不過這也許是好事，只要身體還在便還有挽回的機會。

“小花，別傷心，我們還有機會救老風。”小嵐撫去她的淚水。

如行屍走肉的她聽見這樣的訊息重燃希望，她重拾希望的急問：“還有機會？你沒騙我？”

“嗯，只要你成為月神。”她正色的點頭。

越華不明白其意。

小嵐解惑：“月神乃眾妖之母，掌管萬物，只要你得到月神的命石，便能成為月神，屆時這凡間還有你所辦不成的事，救不活的凡人？！”

她越說越激動的神情反而讓越華冷靜下來，她清楚記得風靜夜的教誨，這世間沒有例外，即是神也並非無所不能，想要得到必要放棄，若是讓風靜夜復活，是要付出代價，而這些代價中那些她關心的，又該如何拯救？

她一動不動的陷入沉思，這樣的失神讓小嵐急了眼，她晃了晃她的肩膀，“你聽見我說話嗎？這是唯一能救他的機會！”

“我聽見了。”她雙眸驀地清明，似乎在心中下了決定，“小嵐，你且先回冥間，凡間太兇險。”

小嵐一怔，鳳目不明的輕眨，“你……該不會想撇開我，自己去冒險吧？”

杏眸微睜，她緩了緩自己的情緒，蒼白的櫻唇勉強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我只是——”

小嵐推開她，她最瞭解她了，應付她不能以硬碰硬，搞不好會適得其反，她若執拗起來，就算是風靜夜再世那也是無能為力，小嵐佯裝心寒，厲聲質問：“你好狠的心，成天嚷嚷說被拋下是多麼痛苦，如今你卻要以此待我？我以為這些日子你我早就二人一心，沒想到……”

單純如她一時迷惑，急解釋：“不是的，我是害怕，我已經失去子昱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