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見她不為所動的與她對峙，自己亦不再執著，優雅的坐下，說：“靈山一役，你受了重傷，為了救你，風師弟治癒我，好讓我相助於他，在那之後我又去了一次幻月洞，這次我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我的未來，經歷了上一次，師姐這次清醒多了，不過命運即是命運，是無法抗拒的，我本與姜誠為項羽效力，可偏偏讓我遇見他，這就是命運。”

這下越華倒是著急了，問：“到底在靈山發生了什麼？我明明救了子昱的。”

“你是救了他，可他為了救你卻付出了所有，你知道的，師姐很少佩服一個人，而他便是那個值得我去敬佩的，也是他給了我勇氣去追求所愛，你可知他與他的宿敵合作，只為奪取命石來救你，這份心胸可不是誰人都有。”往事像在她深邃烏黑的眼眸中不斷閃過，多麼高傲的一個人，卻因為心中所愛而顯得卑微，王清詭異的神色一閃而過，語氣有些怪異的又說：“不過很可惜，他最終還是敗給了命運，從他主動示弱之時便敗了。”

“我不明白。”

“妘汐犧牲自己，風靜夜也犧牲自己，全是因為你。”如此簡單！

心口變得沉重，她慌了神，“我從來就沒想要任何人為我犧牲。”

“華兒，你不願意，旁人卻甘之如飴，應該開心才是。”

越華眼眸變深，看似空洞無神，漸漸的恢復冷靜，淡淡的問：“如果妘汐死了，那在姜誠身邊的是誰？”

“自然是天命，正確來說是被姜誠魅惑的天命，其實天命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追根到底只是因痴情所累，大家都是有過去的，只是他的過去你不在乎罷。”營帳內青煙嫋嫋，正如王清此刻的表情一般神秘。

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腦海中驀然出現許多模糊的聲音，那是一種歡喜，期待又溫柔的聲音，不斷的喊著：月神，月神，月神……

“別想了，今夜便在我的營帳中休息，乖，有任何需要吩咐綠竹便是”

王清示意綠竹將安神香擺放在床榻旁，思緒混亂的越華很快便受到安神香的影響陷入沉睡，王清輕撫她的睡顏，眼裡充滿柔情，她微笑凝視著她，微微俯身在她耳旁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你……是我的！”

她依依不捨的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望著青煙嫋嫋，一抹怪異的笑意揚起，區區獨一藥也妄想挽回一切，這仙界至尊是越活越糊塗了！

“天命哥哥……”夢裡一把稚嫩的聲音如銀鈴般快樂的喊著，越華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小女孩絕美的臉上同樣出現疑惑。

“你是誰？”

“你又是誰？”

小女孩的眼神動作都與自己一模一樣，彷彿在照鏡子一般。

“我是越華。”

“不對，你是我，我也是你，我們……是月神。”

眼前一閃而過，身臨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中，光潔的牆上反映著她的容貌，膚白凝脂，翦水星眸，眉間的血痣魅惑心絃，面紗下是嬌潤欲滴的紅唇，她對這樣的自己似乎已經不再陌生了。

“吾之神女，請收下吾卑微之心。”

她應聲扭頭一看，那個熟悉的身影讓她抿嘴一笑，沉迷其中，蓮步輕踏，腳腕上的銀鈴清脆的發出響聲，迴盪在殿堂之中，久久沒有散去。

像是受了迷惑，抑或是她早已經陶醉在那張思念的容貌下，不知不覺的便重複上古的一切，她天籟般的聲線不急不忙的問道：“汝之真心可有盡頭？”

“蒼穹宇宙，前無始後無終。”階梯下威風凜凜的冥帝琰魔卑微的單膝而跪，堅定的聲音不容置疑，伸出右手請求著。

她心滿意足的伸手將自己交付給他，眼前一昏，再次醒覺，悲痛欲絕的感覺像要從心口撕開，她舉起寶劍，問出最後的期望：“你可曾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