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謝嶠在京都世家中這麼多年,又在寺廟中清修過兩年, 心緒早就旁人不能比。
就算是現在讓他面對死亡,眼睛都不會眨。
可是這個小姑娘,在短短的三個月間,就能將他的平靜如鏡的心思攪出波紋。
現在,這個讓他再次墮入凡塵的小姑娘,竟然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把他給打發了。
沒有留戀,沒有解釋,更沒有哭鬧!
就這麼簡簡單單,幹幹脆脆。
像是恩客一般,天亮了,就提上裙擺離開!
她當他是什麼!
她好大的膽子!
謝嶠心緒湧動,猛地一股熱流從胸口翻湧而上。
一股暖流在他的嘴角處溢位。
謝嶠抬手,手背蹭過嘴角。
一抹鮮紅出現在他的手背上。
他隨意地看了一眼,驀地瘮人的冷笑。
原本如神仙一般的人如今沾了血色,在月光下,像是玉面修羅。
也是。
他倒是忘了。
宋錦這個小姑娘,一貫是膽子大的。
在他的面前偷偷看春宮圖。
在他的身側偷偷的想少年。
在以為他聽不見的地方,偷偷的說喜歡!
陽奉陰違。
心思活路。
這個小姑娘一貫是這樣的!
她甚至會在自己的心中也在騙人!
昨夜的什麼理解,什麼恩愛,都是在騙他!
昨夜,她明明在心中還在苦惱要怎麼與他說自己未婚夫的事。
可是現在,被拋下的竟然是他!
是那個她夜夜說喜歡。
說喜歡到不行的夫君!
謝嶠冷笑著,他沾著血跡的手將宋錦留下的錦盒開啟。
裡面是一根用粗布包裹住的東西。
還有一小瓶藥。
謝嶠將粗布揭開,藉著月光,那根還有些新鮮的野物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謝嶠在京都中春日時常去圍獵,一眼便認出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