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潛入途中的消耗和前期破解的時間,他已經花費了八分鐘。之後離開還需要分配至少四分鐘時間。想到這裡,臥底的的心情有些急迫起來。他果斷地跳過檢查文字的那一步,直接開始將所有資料複製到u盤。
在他看不見的資料網後方,布滿顯示屏的房間裡,最中間一塊彈出暗紅色的視窗。角落上貝殼翅膀的圖案緩緩旋轉,伴隨紅黑色的錯誤警示。
“準備,”螢幕前的宇治田按住耳機,對其餘頻道的人示意,“目標沒有破解我的加密,選擇將所有資訊直接複製到外接儲存裝置。他預計三分鐘後離開資料室。”
“好嘞!”走廊上的加賀美夏樹躍躍欲試。她將塞滿特製子彈的彈夾裝膛,開啟手.槍保險,內心不斷倒數。
心底數字歸零的那一刻,資料室的門緩緩開啟。包裹著雲之火焰的子彈從槍□□出,在增殖特性下分裂成數個襲向尚未做好準備的人。
臥底嚇了一跳,但極佳的反應力讓他的身體立刻做出應對。雖然被其中一枚子彈擦到左臂,但並無大礙。
加賀美吹了個口哨,一擊不中後便將手槍插回槍袋,開啟別在胸前口袋上的微型攝像機。她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迅速拉近距離、一拳攻向面門。
女警動手的速度極快,力道也大。她刻意擊打關節位置,導致目標只能先進行防禦。臥底的警員自然隨身攜帶了手槍,但眼下的狀況讓他無法空出機會拉開保險。收在後腰皮帶內側的短刀也因為距離問題不好立刻取出。
兩人赤手空拳對戰時,女警還抽空與人聊天:“平時訓練的時候也沒覺得你這麼靈活啊,好幾次部門內對戰都是勝率靠後的名次呢。”
“小宗村。”
臥底雙臂交叉護在胸前正面抗下一擊,沖力使身體有些後退。趁這個破綻,他順手抽出匕首,轉了個刀花擋在眼前。下午還和和睦睦與上司交談的宗村康英抬起頭,嘴角抽搐地回話:“我以往和加賀美警部對練的時候也不知道您這麼厲害。”
女警不置可否地笑笑。
走廊中攝像頭的電子眼突然開始閃爍。宗村康英知道這是協助人在提醒他監控修改的時限要到了。他瞥了眼作戰服中放置u盤的口袋,放棄與上司在狹窄的走廊中僵持,瞄準半開的窗戶一踏而上從警視廳大樓缺口中翻出去。他很慶幸自己隨身攜帶了攀牆必備的鈎爪。公安部在十幾層高的位置,但有工具協助也不算難以脫身。
臥底落地後第一時間翻進草叢,聽見警視廳內內外外響起的警報後突然察覺到異常。
這警報怎麼如此巧合。彷彿對面知道控制攝像頭操作的具體結束時間一樣。
宗村康英快速回憶與加賀美夏樹交手時的細節。那個女人一直在單槍匹馬與他獨鬥,沒有任何呼叫外援的意思。這倒是不難理解,或許是由於事發突然公安警察沒來得及做出應對。只是她最開始開槍了——很多發子彈,兩發沖著自己來的,其餘的飛向了哪裡?好像是資料室周圍的緊急報警裝置?
公安自己人率先上手打壞報警裝置??
他突然想起上司西裝外套胸前口袋處的異常。當時他視線掃過時就很在意那個微微閃光的裝飾品。
結合監控裝置聯想的話,那不就是微型攝像頭嗎。
臥底本人快昏過去了。他罵罵咧咧地躲開往來巡查的保安人員,將鴨舌帽固定好,挑了個守衛最薄弱的缺口離開。
他想通了。
他這位好上司在短短幾分鐘內做到了兩件事。一,用微型攝像頭記錄下宗村康英作為臥底的證據;二,趁著監控異常打壞了資料室周圍的報警裝置,嫁禍給臥底本人,創造出“她不是沒拉警報只是沒有條件”這樣的假象,從而合理放水讓他離開警視廳。
為什麼影片裡兩個人都沒用手.槍?一定是臥底進資料室前就打壞了裝置,將槍械收起來後沒再取出。
這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想來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面。
櫻田門周邊建築不算密集。除去聳立的警視廳警察廳,還有檢察院和零零散散其他涉及官方武裝的安保廳。宗村康英鑽進提前開到附近的車輛中,一腳油門火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不知道之後還有什麼在等他,但總好過傻站在原地等公安撲上來。
夜晚東京的車輛很多,駛向新宿和澀谷的不少路段都有些擁堵。他專挑沒什麼人且允許高速行駛的路段走,確保能第一時間發現身後車流的異常。
倒車鏡中,他依稀瞥見一輛塗裝成紅黑色的川崎忍者zx6r若隱若現跟著自己。騎手一身黑西裝戴著黑色頭盔,無法得知相貌。
這款型號在東京道路上不算罕見,不少喜歡機車且資金沒有非常富裕的年輕人都會選擇它作為騎行工具。換做以往宗村康英絕不會懷疑這車有問題,但眼前的狀況他不得不多長一個心眼。
他掏出放在外套內袋的手機,將它卡在連線車輛藍芽的位置,撥通電話。
線路接通後,陰沉冷漠夾雜些許煩躁的聲音從音響中傳來。
“斯力伏維茨,什麼事?”另一側人問。
宗村康英正要說話,前側車輪突然不受控制,仿若有一股極強的引力卷著他的車輛撞向高架橋一側圍欄。他飛速打死方向盤,在車身擦上圍欄的那一刻險之又險地回過車頭。但為時已晚,右手邊的車燈和倒車鏡已在碰撞中碎裂。
“我拿到了儲存公安資料庫的u盤,但是遇到了點麻煩。不是公安的人,是其他勢力,”他煩躁地回複,“我正在往杯戶町組織據點的方向行駛,大概在5分鐘後正式進入杯戶町範圍。”
“琴酒,來支援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