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會走丟,你看著其他孩子就行了。”偵探小子抽空回複,轉頭又開始一臉嚴肅地和灰原哀講悄悄話。
捲毛小牛突然察覺微妙的違和感。江戶川柯南他知道。高中生,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這位看上去瘦小的一年生男孩可不是真的小孩子。
……但灰原哀什麼情況。普通小學生能和大偵探聊得這麼投機?
幾個大人是不是又有事瞞著自己。
他剛捕捉到一丁點思路,小學生團體裡突然傳出不小的動靜。公寓樓下的感應門這兩天不太靈敏,元太跑步時腳下沒剎住,一頭撞了上去。沒哭,但抱怨也沒少。坐在引導臺後的管理員上前,揉著胖男孩的患處不停安慰。
嘖,小學生都好麻煩。
藍波認命地走過去處理。他的注意力全在少年偵探團身上,因此沒看到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青年。
但他身後的兩個孩子注意到了。
江戶川柯南大致打量一眼迎面走來的人,做了個簡單評估。青年男性,身高在180185之間。頭上戴著棒球帽,露出來的頭發是亞麻色,發尾簡單紮起來。帽簷壓得很低看不見五官,但面板偏白。正在打電話,依稀能聽出是日語。衣著打扮沒有其他特徵,應該是樓裡某個住戶。
男孩沒放在心上。但他剛邁出腳步,外套下擺傳來力度不輕的拉扯。
他回頭,發現灰原哀已經扣上衛衣兜帽,渾身發抖。以偵探的角度,能看到同伴臉色和嘴唇都白得不正常。藏在陰影裡的額頭漸漸冒出冷汗,順著發絲向下滴。他試探性地拉扯,但抓著衣擺的力道紋絲不動。那隻手甚至攥得更緊。
這個狀態太熟悉了。幾天前,他們在路邊親眼看到琴酒和伏特加、以及在追思會會場與皮斯科共處一室時,灰原都是這樣的反應。
江戶川柯南微微移動半個身位將人擋在身後,隱蔽又警惕地觀察疑似組織成員的人。
棒球帽青年手指轉著鑰匙串,步伐悠閑地往公寓電梯走。
灰原哀縮得更厲害,但偵探膽子很大。他拿出面對其餘人的偽裝狀態,假裝好奇地與眼前人對上視線。某一瞬間,他覺得對方看灰原的眼神停頓了一下。但這停頓極微弱又很快消失,幾乎是錯覺。
他們出電梯時有另一位住戶上樓,此刻轎廂還停在十六層位置。陌生青年在門旁等待時,江戶川柯南取出手機。他假裝站在原地發訊息,實則豎起耳朵聽對方講電話。
運氣不算太好。十幾秒內一直是通話另一側的人在講,他的觀察目標沒透露任何資訊。只不過,電梯抵達一樓、感應門緩緩開啟時,對方終於開口。
“她又要幹什麼。”青年聲音不大,語氣也不算太好。
江戶川柯南維持著原本姿勢沒有回頭。
幾秒鐘的時間彷彿很長。他能聽到的每一個音節都重重敲在腦海,一次比一次惡劣。
“我真的要躲著點走了。”
也一次比一次令人驚喜。
“......別替她說話。”
言語緩和很多,聽上去有些撒嬌的荒謬感。
青年最後給出的情報是——
“蘇格蘭。”
感應門合上的聲音像斷頭臺鍘刀落下、切斷頭顱。
江戶川柯南長舒一口氣,推了推身後的女孩:“他走了哦。”
灰原哀臉色很差,不知道是尚未從恐懼中緩過來,還是對大偵探過分莽撞的行為感到不爽。
“你最好真聽到情報了。”她嘲諷。
江戶川柯南聳肩:“你沒聽到嗎?他說了‘蘇格蘭’這個名字。”
灰原哀:“……”
她耳朵又沒壞。
大偵探的膽子比想象中大得多,畢竟是敢在琴酒車上放竊聽器和發信器的家夥。男孩踮起腳,指關節磕了磕黑色長方形顯示屏。指示樓層的紅色數字停在“9”後沒再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