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雪道：“兩點多。”

我道：“我天。那你這睡得也太晚了。那你剛啥時候開始困的？”

初晴雪指著第一道題，輕聲笑道：“從這兒開始的。”

為了調動初晴雪的狀態，我跟初晴雪聊了幾句。

我道：“那你咋睡那麼晚？昨天是情人節，你跟你男朋友見面了？”

初晴雪道：“沒。昨天我發燒了。但我們打電話了，打到了半夜。”

初晴雪：“我男朋友特別高，淨身高一米□□，穿上鞋，一米九多了。一起坐著，還不怎麼覺得，有一次他突然坐起來，我仰視著他，直接道‘你真的好大一隻哦’。而且他還特別搞笑。我給你看他陽了的時候，發給我的語音，笑死我了。我還做了影片。”

我道：“你真是太損了，但也太好笑了。你男朋友挺好聽的，陽了之後的聲音確實搞笑。他學習咋樣？”

初晴雪：“他數學、物化生基本門門滿分，英語50，語文有時候能及格。他現在很努力呢，他要是能考上個211，他說他爸給他買個蘭博基尼，三百萬左右的。”

我道：“那你們倆會一起學習嗎？他數學滿分，你平時可以問他一些簡單題，到時候你高考數學也就夠了。”

初晴雪：“問了。他給我講數學，我給他講英語。只不過就堅持了兩天。他讓我好好學。我說我不用拼命，到時候高考結束，我爸也會給我買一輛梅賽德斯。”

注：“梅賽德斯”乃是杜撰。初晴雪的意思她爸買給她的車，自然比她男朋友的車豪華得多。但我對車尤其對豪車，也十分不熟。我只記得也是個四字的車名，具體的，現在倒是想不起來了。

我道：“你爸是做什麼的？”

初晴雪道：“上班的。自己的公司。他一直想讓我出國，我不想去。出國有什麼好。我算了一下，出國三年的費用，還沒我家一輛車的零頭多。”

我道：“這樣的話，你確實有很多選擇。不過咱先考上大學，之後出國讀研也好，還是做別的什麼，也都便利些。”

初晴雪道：“也是。到時候出國了，我就交個外國男朋友，再生個混血洋娃娃。”

我道：“啊這。洋娃娃可還行？行了，你現在可醒了，還困不？”

初晴雪笑道：“我也就說說。我還捨不得我男朋友呢。嗯，好多了。繼續。”

順利給初晴雪講完一節課，我感覺我臉都快笑僵了。這樣的藝考生，我得哄著哄著學，也可能會有風險，簡直就像走在刀尖上，每一節課都如履薄冰。

最夢想從來都不缺有錢的學生和家長，也有的是家裡有礦有煤窯的，但初晴雪這樣的家境，雖不敢說司空見慣，卻也令人駭然。

15:03

我在辦公室裝訂發票，同事讓我幫他把發票拿給運營專員老師。

我真的服了，三十多張發票，每一張都要寫上名字，廖紫晶老師的名字，有十幾個，寫的我啊，已經不會寫”廖“字了，折安心的名字，也寫得多。

看來她們跑校區的次數，是真不少。

可見，這些細碎的活兒，沒一個好做的。

我只聽危汪雨與領導賈璐卿在電話，賈璐卿問道：“葛晨老師，不是可以帶新高一英語嗎？”

危汪雨道：“我不知道。”

我隨口道：“葛晨老師可以。”

危汪雨道：“向遠方說葛晨可以。”

我只聽賈璐卿在笑著說：“我也實在不想讓焦岢嵐老師再跑一個校區，我再給你想辦法。葛晨到底是咋的了？”

危汪雨道：“可能八字不合吧。”

危汪雨結束通話了電話，我聽著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但也開口道：“葛晨可以的。我記得寒假時，我的那幾個新高一學生，英語基本都是葛晨帶的。”

危汪雨毫不避諱道：“我不想跟他合作。他太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