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獄刀狠砸她的臉頰,魔女用右拳隔開,牧子安前門大開,她卻沒有乘勝追擊的打算,水鏡劍如一條游魚般躍起,像是迸濺的水花,滔天的海浪,劍影將她淹沒。
這樣迅捷的攻擊本該缺少力道,但奇怪的是,每一擊都能在魔女身上留下不淺的傷口。
她的眉頭皺起,一個優雅的翻轉,退離牧子安較遠的地方,那柄藍色的劍,異常噁心。
牧子安的心底沒有一絲一毫小瞧對方的意思,他全身關注,傾聽著心跳和血液流動的聲音,明心澄鏡的狀態消失,絕對的冷靜之後,就是沸騰的烈火。
一呼一吸間,溫潤的白氣消散在空氣中,他的心臟在刺痛,本能在阻止他接近對方,那一定會是極慘的下場。
可是!可是一種莫名的戰意與瘋狂讓他無法抑制自己的興奮啊!
無論什麼都不會倒下,睜開眼睛又是嶄新的一天。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牧子安所期待的,是真正鮮活的生命啊,魔女啊,為我的生命染上色彩吧!
魔女冷峻的眼神微微動容,聲音動聽的說道。
“你這個樣子,也稱得上是正義的夥伴嗎?”
牧子安發狂的身影一閃而逝,古代儀式在身後拖出長長的殘影,他的刀刃沉重不已,火獄刀的前端出現一點點寒刃,魔女瞳孔緊縮,第一次沒有用手去阻擋,而是順勢一拍,將攻擊開啟。
這種類似於太極的技法對技巧不如自己的對手無比剋制,可牧子安根本不在意,口魔兇惡的向她咬去,魔女靈活的幾個後翻轉,接著倒立著,修長的雙腿岔開,一個旋轉,精準的踢中了兩個口魔。
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每一下都是那般的完美,這絕不是天生的,而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刻苦訓練才達到的技法宗師之境,難以想象,她還是一個少女······
第一次,牧子安對這個魔女有了一絲好奇。
真棘手······
和魔女戰鬥的感覺就是對方無懈可擊,而自己,每分每秒的直感都在刺痛,那種慌亂感,像是下一秒就會死去,只要露出一個破綻,對方就會精準的切入。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敵人。
“怎麼了,不敢攻過來嗎?”魔女冷聲嘲諷道。
牧子安挑了挑眉,抿著嘴唇不言不語。
兩人圍著對方繞起圈,魔女盯著他的眼睛,牧子安表情抽動,但他不敢錯開視線。
“你很緊張?”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的一出手就可以碰到對方的心臟,可牧子安的心臟在右胸室,如果魔女選擇攻擊只會落入陷阱,血肉會扎進她的身體,造成千百次的爆炸。
可同樣的,牧子安也不敢率先攻擊,即使是在這種距離,刀劍精通也不能帶給他看破破綻的能力。
“噗嗤。”魔女忽然璀璨一笑,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笑,那般的迷人,卻又令人喘不過氣的痛心。
“你應該放我走,我看得出來,我們是一類人。”
牧子安想了想說,“我們不一樣,我不會殺害一城的人。”
“我們一樣的。”魔女輕聲說,“都有著不堪回首的過往,都有著無法反抗的命運,那曾經的傷痕不會消失不是嗎?人們總是在自我欺騙。”
牧子安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他能感受到那敏感的情緒,就像是······
丟開那可笑的念頭,牧子安繼續回答,“正因為如此我們才不同,我做不出那麼殘忍的事情,永遠。”
“嘻嘻,明明你能毫不猶豫的砍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
你開玩笑嗎?面對這滿滿的槽點,牧子安下意識的就想吐槽,卻看見魔女那三分悲憫、三分遺憾、三分無奈、一分冷漠的眼神,他竟然在此刻有些痛恨水鏡劍派的傳承了,為什麼,要讓他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人心?
魔女腳步一別,牧子安毫無反抗的失去了平衡,他順著魔女想要的方向傾倒,眼睜睜的看著那秀氣的手刀砍向他的太陽穴。
這就是決勝的一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