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嘆了口氣,“沅沅,你這樣很破壞氣氛。”
江沅後知後覺,原來他這是想與她培養親密感,拉近三年多時間的疏離?她剛想道歉,便聽見賀宴接著道:“既然氣氛已經被破壞了,那我便告訴你一件事好了。”
江沅:“?”
賀宴語氣認真,“昨晚,你已經死了。”
江沅:“!”
江沅從梳妝桌上找到眉筆,塞到了賀宴的手裡,她端正坐在梳妝鏡前面,與鏡子裡的賀宴對視,清冷的聲音裡含了一份溫柔,“來,給我畫眉。”
嚥下了所有將要說的話,賀宴心滿意足地捏著眉筆,走到了江沅的身邊。江沅眉黑而長,她眉毛濃密,確實如她所說,昨日剛修完眉,不需要用眉筆畫就已經很好看了。
但賀宴認為自己已經拿起了眉筆,萬萬沒有不畫的理由。他打量半天,小心翼翼地畫了一筆,眉筆在眉上劃過,筆尖畫到了太陽xue上。
江沅:“……”
賀宴一臉淡定,“手誤。”
賀宴拿化妝棉擦去,又繼續嘗試。他有些緊張,生平第一次給人畫眉,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向來無所不能的妖界不可說,突然懷疑起自己,那兩條眉毛,怎麼就那麼難畫呢?
等幫江沅畫好眉,賀宴後背上出了一層的汗。
“可以睜眼了。”
鏡子裡的女孩子,五官清冷精緻,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兩條又粗又濃的眉毛。
對上賀宴期待的目光,江沅違心地道:“……好看。”
賀宴開心地微勾起唇角,笑出來江沅熟悉的酒窩。
出房門的時候,賀宴對著江沅伸出自己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甲修剪整齊,白皙,卻蘊藏著力量。
江沅會意地將手掌握了上去,兩人十指交叉,手牽手去了飯廳。
淩子奇吹了聲口哨,“一大早就餵狗糧?謝了,我更願意多吃三碗陽春面!”
焉徐撇撇嘴,十分不屑地翻了個大白眼。
坐在他對面的淩子奇心情微妙,多好看的一張美女臉,被他做了這個動作,真是浪費。
焉徐瞪了淩子奇一眼,他還記恨著被扔了一臉大白菜的仇,“看什麼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
淩子奇低頭,默默吃他的陽春面。
賀宴拉開椅子,讓江沅坐了下來。賀小七菊花般笑著,夫人若安好,他便是晴天。
“夫人,您嘗嘗,這個桃子可好吃了。”
淩子奇嚥下口中的面,“對,在等你們來的時候,我已經吃了兩個,確實好吃,很甜。”
賀小七貼心地將桃子削去了皮,切成了小塊放在盤子裡,上面倒了酸奶。江沅拿過牙簽,插了一塊放入嘴中,脆脆的,甜甜的,很好吃。
她問:“這是淂湄山莊那片桃林裡的桃子?”
“對,我從赤離手裡買的。都是熟人,那家夥還一分都不便宜。”賀小七瞟了焉徐一眼,意有所指,“偏他的王還在我家蹭吃蹭喝,一毛不出。”
焉徐勺子一扔,“賀小七,吃你幾頓飯怎麼了?天天說說說,煩不煩?勞資不吃了!”
賀小七聳聳肩,“不吃正好。”
焉徐氣:“你……”
“美食在前,豈能辜負?”淩子奇將勺子塞進焉徐手裡,“吃吃吃!”
焉徐又欲扔勺子,賀宴看過來,那眼神平靜無波,卻令焉徐忌憚。他咬了咬牙,蒙頭吃飯,哼,吃窮你們妖界,還一毛不出。
淂湄山莊裡,在平日武林盟主處理事務的地方,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重要人物商量後,打算一起審問嬋兒。逍遙派掌門人沒有發表意見,只提了一個要求:審問嬋兒的時候,他必須在場。天下父母心,眾人理解,便應允了。
一行人心思各異地一同去了淂湄山莊的監牢,守在監牢的弟子們開了門,領著眾人前往關押嬋兒的那間牢房。
離得老遠,一股新鮮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逍遙派掌門人心猛地一跳,他推開眾人,映入眼簾地便是躺在一汪血泊中的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