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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貝貝！”蔣莉莉火急火燎地跑過來。

林貝貝轉身，見她一臉愁苦相，“怎麼了？”

“葉熙言不見了！”

這家夥能不能換掉新花樣，怎麼又搞這一出？

林貝貝在心裡腹誹了一陣，手上動作卻不停，她看了一下節目單，還有五個節目才到葉熙言和齊悅茜上場。

“哎，哎，你跑哪裡去啊？”

林貝貝當機立斷推門跑了出去，蔣莉莉的叫喊聲被落在後面。她馬不停蹄地跑到教學樓頂，站在門口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

多久沒來這個地方了呢？竟然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林貝貝平複了心緒，輕輕推開那扇鐵門。

葉熙言背對著她，白色的西裝禮服勾勒出好看的背部線條，頭上似乎上了點發蠟，幾戳黑發倔強地直沖雲霄。

他好像聽見了身後的動靜，卻沒有轉過身，似乎早就料到了有人會來這裡找他。

“你知道嗎？從這裡看過去，白天和夜晚的市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地方。”葉熙言淡淡道。

莫名其妙的開場白，卻一下子跨過了這一個月橫亙在兩人之間的距離。

林貝貝有點手足無措，她太久沒有見到這樣的葉熙言了。

葉熙言轉過身，臉上化了淡妝，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太陽光下看不出一點情緒，“所以啊，我還是更喜歡市的夜晚。白天的時候，醜陋的一面都一覽無遺，實在是讓人掃興。”他低頭嗤笑了一聲，“人和人之間，也還是保留點秘密比較輕松，你說是吧？”

林貝貝一頭霧水，葉熙言突然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邊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演這個劇嗎？你不覺得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故事挺適合我們兩的？特別諷刺，不是嗎？”

“當然，區別還是很大的。”葉熙言又笑了起來，“畢竟，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林貝貝恍惚間聽見晴空中劈開了一道響雷，滾滾的紅塵往事牽連著所有業障因果一起炸開——葉熙言知道了。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節奏。林貝貝沒有回頭拉住葉熙言，問他，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知道了什麼樣的真相？受害者難道不是我嗎？

林貝貝走到禮堂門口的時候，聽見一陣熟悉的歌聲飄蕩在禮堂上空。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是唯一一個躺在她ipod裡的聲音。她甚至能夠描摹出那個聲線裡的每一絲起伏變化，並且捕捉到那個人唱出的每個音節背後的情緒。

林貝貝站在黑漆漆的角落裡，隔著烏泱泱的一片觀眾席望著臺上。全場僅剩的兩簇光源收聚在舞臺中央穿著白色禮服的兩人身上，就像兩個不小心墜落凡塵的天使。

她小時候聽過齊悅茜彈鋼琴，彈的什麼曲目已經不記得了，但是感覺卻儲存了下來。雖然八歲的齊悅茜也彈得特別好，回想起來仍有種突兀的撕裂感。而眼前的齊悅茜似乎已經完全和鋼琴融為一體，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魅力。

林貝貝忽然懂了那天齊悅茜在面館說的話。

而舞臺上的另一個人，林貝貝好像從來沒有讀懂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