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灝配合默契地探出腦袋,林貝貝伸手輕輕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這算是特殊的表揚方式嗎?”齊悅茜不解地問道。
“算是吧,他要是表現好就嘣他腦門,要是表現太差就……”
林貝貝笑得陰險,楊灝連忙按住她,“打住打住,沖動是魔鬼。”
齊悅茜笑了起來,“跟養小狗似的。”
楊灝剛剛還為自己的錢包嗷嗷叫喚,不過,當對面坐的是齊悅茜這樣的大美女時,他哭喪的臉馬上多雲轉晴——不就多添一雙碗筷嘛,多大點事啊!
“欸,菜還沒上呢,趕緊擦擦你的口水!”林貝貝把紙巾盒推到楊灝面前。
楊灝不理她,轉身對齊悅茜笑道:“你鋼琴彈得真好,上次校慶你一表演完我們班好幾個同學嚷嚷著要去找你簽名呢。你在臺上那氣質,仙女下凡似的,跟某些皮糙肉厚的凡夫俗子真是天壤之別。”
“欸,你說誰皮糙肉厚呢。”林貝貝正在涮餐具,一聽就不樂意了,“你馬屁拍得響就算了,還非往我身上放個臭屁,我看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楊灝趕緊狗腿地接過林貝貝手裡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茶,賠笑道:“我哪敢說你,你這哪能是肉體凡胎啊,絕對實打實的金剛不壞之身,還是透過了國家質量檢測的那種。”
林貝貝氣絕,不過看在楊灝請客的份上忍住沒起來收拾他。
楊灝又給齊悅茜倒了一杯茶,人五人六地問道:“你鋼琴彈得那麼好,什麼時候開始學的?”
齊悅茜竟破天荒地臉紅起來,支支吾吾道:“六歲,六歲的時候。”
“那麼小就開始學了啊,你可真厲害。不瞞你說,小時候我媽也逼我彈鋼琴,我練了兩天實在是受不了了,就跟我媽做交易——只要我學成另一樣樂器,就可以不用繼續彈鋼琴,你猜我最後學了什麼?”
齊悅茜不假思索地說道:“吹笛子。”
楊灝驚呼,“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以前也想棄琴從笛?”
林貝貝捧著茶杯,吸溜了一口熱乎乎的茶水,插嘴道:“我還以為學吹牛皮了呢!”
齊悅茜笑了起來,“當然不是,上次校慶的時候,你不是還上臺表演了。”
楊灝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說來慚愧,我學藝不精,連最簡單的笛子都只能算是個半吊子。”
“看來你的自我定位還是蠻準確的。”林貝貝說著往嘴裡丟了一粒花生米。
三個人又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天,菜已經上齊了,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有幹鍋包菜,西紅柿炒雞蛋,宮保雞丁,以及一道鮮嫩多汁的紅燒魚。
林貝貝一門心思撲在自己面前的那盤西紅柿炒雞蛋上,就著那盤菜吃光了一碗米飯。
她舔掉嘴角的飯粒,正欲招呼服務生員給自己添飯,一抬起頭,只見桌上多了兩排碼得整整齊齊的魚骨頭。
她嘴角抽搐,“你兩幾歲了?把魚骨頭當樂高玩呢?”
楊灝和齊悅茜正專心吃飯,讓林貝貝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對方跟自己一樣,幹了一件在別人看來實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兩人伸長脖子,欣賞各自的“作品”,不禁尷尬地笑了起來。
“你也喜歡把魚骨頭碼成一排啊?”楊灝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
齊悅茜點點頭,“我覺得這樣好玩,不過總被大人說無聊,幼稚。”
“哪無聊,哪幼稚了?”楊灝抗議道,兩腮氣得鼓鼓的,“這分明就是藝術品!不懂欣賞,沒品味的大人們。”
齊悅茜兩眼發光,連連附和道:“對吧對吧,跟迷你人行道似的,特別好玩。”
“你也覺得像人行道?”楊灝瞪大了眼睛,“我小時候就這麼跟大人說,他們還故意刁難我,讓我有本事再造個紅綠燈!”
“然後你一生氣,急中生智,夾起菜盤裡的蒜瓣,大蔥和花椒,現場給他們造了個紅綠燈,是不是?”齊悅茜歪著腦袋,目光清澈。
楊灝眼睛都直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齊悅茜捂住嘴巴,小聲地說:“討厭的大人們都是一副德行。”
坐在一旁的林貝貝嘆為觀止,眼前活脫脫的一部青少年版《大臉貓和皮皮鼠》。
為了壓驚,她大手一揮,喝道:“服務員,再上三碗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