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人後面的男子也是一派驚愕,倒是跟在貴婦人身後的一名女工作人員立即上前喝斥。
“住嘴,不可對首長夫人無禮。”
貴婦人臉色發黑,一隻染了紅蔻丹的食指,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之前還誇她美麗有氣質,眼瞎啊她。現在她收回,美個屁,腦子裡裝的全是屎。
常香枝冷笑:“喲,首長夫人,我好怕。”她故意拍拍胸口,話音一轉,譏笑:“她配當首長夫人,哪位首長瞎了眼,這種極品也撿回家,還生了陶康樂,我真替他著急。”
瞎眼的那位首長聽到常香枝的話,眼睛眯了眯,神色未變,而他旁邊的好弟弟,側頭問:“大哥居然不生氣,肚量見漲。”
首長嘴角動了動,輕輕吐出幾個字,他弟弟一臉見鬼的神情看著他,不可置信。
因為他說:“我同意。”
他大哥說的同意,他清楚自然不是同意肚量見漲的事,而是承認自己眼瞎的事實。不知怎麼的,他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你你敢罵我老公,我要叫人把你抓起來,抓起來。。。。。。”貴婦人氣得身姿微顫,說話也結結巴巴,除了威脅,嘴皮子真說不過常香枝。
平常與世家女眷之間交往,交談都是斯文有禮,不會像她一樣直來直去,因夫家位高權重,所有人都巴結她,平日裡將她捧得高高的,突然遇到一個不把她放在眼裡的鄉下姑娘,嘴皮子哪裡頂得過她。
常香枝挑眉,話裡帶著一股憤然,她雙手環胸,目光鄙夷,“我不是罵他,我是罵你,姑娘我冒著生命危險,一路擔驚受怕的救了你兒子,你可倒好,反而怪上我了。我是你家傭人呀,還是他奶媽,哦~你是他媽,不過,我猜他一定不是你親生的。”
“那我是誰生的呀?”陶康樂冷不叮的開口問道,眼睛在媽媽與常香枝之間來回轉動。
黑瘦的陶康樂,看著吃了不少苦,但人很精神,挺著小小的身板站在那,一點也沒有因為之前的遭遇在見到父母後哭鬧不休。
他原先也是哭的,還哭得很厲害,甚至發起燒來。後面隱約清楚哭沒有用,便不再哭了,反面很乖巧很聽話。果然他的舉動很有效,至少香枝很喜歡。
陶康樂對於媽媽,他向來不親,媽媽抱著他罵,他也不為所動,表情很冷淡,一點也不像個五歲的孩子的舉動,姐姐罵媽媽的時候,他就看著,反正吃虧的不是姐姐。
小孩子的童言稚語,有點兒不諳世事的認真。
貴婦人瞳孔微縮,神色間微許地不知所措,她忙伸手去抹紅紅的眼角。
這一幕明晃晃地落在陶家兩兄弟的眼中,兩人交換了下眼神,陶老大蹙眉。老二走到侄子的跟前,蹲下來摸摸他的頭,一把將小家夥緊緊地抱在懷裡,輕聲解釋:“姐姐開玩笑的,不能當真。”
陶康樂頭一歪,躲開他叔叔的手,小臉認真固執地問:“姐姐,誰生的康康?”
他這樣問不是沒有原因的,小夥伴們的媽媽他見過,天天心呀肝呀寶地叫著把自己的小夥們摟抱到懷裡,一家人圍到一起很開心。他自家的媽媽對他,除在爺爺爸爸在的時候對他好,平時根本不理踩他,他主動湊上去,媽媽就會生氣,會瞪他,一點兒也不喜歡他。
他曾聽別的小朋友講過,只有狠心的後媽才對孩子不好,媽媽不喜歡他,所以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媽媽生的。
陶家兄弟與貴婦人一同看向她,神色不一,貴婦人眼中帶著一絲哀求之色。哀求,常香枝覺得她眼花了,仔細看又沒有了。
受一肚子氣的常香枝,前世蒙在鼓裡,也許還留有那點兒善解人意。今生身邊的一溜兒奇葩,她的好脾氣用早已耗盡。
她一手支著下巴,故作認真地回答:“這個得問你爸,姐姐也不知道。”
“咳,好了,別扯閑話,阿聽,帶陶小姐去錄口供。”
陶家老大打斷兒子與常香枝的無聊對話,吩咐身邊警衛員先辦正事。
阿聽走到常香枝路前,很有禮貌地上前給她帶路,常香枝朝他們冷哼一聲,臨走還甩了個不屑地白眼給他們。
“阿群,等下給丫頭道個歉。”一直旁觀的老人,等香枝走了,直接命令大兒媳婦。
貴婦人臉色一白,大失驚色,叫她道歉,那怎麼行,她一個師長夫人,以後若傳出去,豈不丟臉死了。她將轉而看向自家老公。
“同意,拿出誠心來。”說話的時候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直看著與父親親親熱熱敘話的兒子。
安排好常香枝錄口供的阿聽,上前在陶老大地耳邊低語了幾句,陶老大接過父親手中的兒子,小聲對父親與弟弟說道:“一起去聽聽吧。”
一家四個男性,沒人去理會臉色難看的貴婦人,朝所長的辦公室走去。
所長辦公室內,常香枝對面坐著位一臉正氣的中年男子,神色嚴肅地望著她。
“常同志,請你講講事件發生的經過?”
“不想講,寒心。”常香枝撇撇嘴,懨懨地坐著,來之前叫小胖子自己上派出所尋求幫忙,她都把他送到門口了,那家夥還死拉著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