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底下頭,明顯底氣不足說道:“這處確實是給香客最好的一間了,這個洞一會兒會有人來修。”說完好像怕蘇靖宛罵她,一溜煙跑了。
“我去找主持師太去!”春菊看著被褥上一大塊光斑,氣的直跺腳,“我們給的香油錢又不少,為什麼這麼委屈大小姐!”
“回來!”蘇靖宛喊住了春菊,之意秋月先將門關上,這才開口道:“你可知今日你犯了什麼錯?”
春菊臉色一白,知道大小姐算起了早上的賬,慌忙跪下,“知道。”
話雖這麼說,可面色還帶著不服,見她這般模樣,蘇靖宛嘆了口氣,“瞧你剛才的口氣,不知道還以為你是主子。你可知道言蘅兒是言府嫡女又是姑母女兒,是你的主子。”
春菊跪在地上,臉都要埋進了胸裡。
“你出言不遜,她教訓你我本不該攔著。但她她自小習武,一巴掌下去你會是什麼下場,有想過嗎!”蘇靖宛也有些惱了,她以為這段山路也夠春菊反省的,“如今我來庵裡是為了治病,那小尼姑也說了這事主持師太選的地方,你出去這麼一鬧,讓師太臉面往哪裡放。”
屋子裡徹底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春菊輕輕的抽泣聲。蘇靖宛覺得心煩,開啟了房門準備出去走走。
“別跪了,收拾下東西,一會有人來修葺屋來今日蘇靖宛的運氣也好,沿著長廊走一陣子便到了一處禪房,靜宜恰巧從裡面出來。
見到蘇靖宛,靜宜臉上憤怒的神色一閃而過,若不是蘇靖宛對她有防備之心,也許就錯過了。
“師太,謝謝你上次開的方子。”
“不過是承了施主的香油錢,還了罷了。”說著行了禮直接離開。
蘇靖宛對她的冷淡也不惱怒,一直跟在靜宜身後,沿著長廊都快走到了尼姑住的寮房,前面的靜宜才停了下來。
“女施主還有什麼事嗎?”靜宜轉身,雙目如一潭深水毫不見波瀾。
蘇靖宛臉色帶笑,說道:“前幾日師太開的方子被一大夫看到,他說想來和師太切磋一下醫道。”
“不用。”靜宜想也沒想直接拒絕,“若是施主沒事,這裡是寮房,貧尼要歇著了。”也不等蘇靖宛答話,直接將房門關上。
蘇靖宛看著門牌上寫著的清淨堂三個字,記了下來就打算回去歇著,反正她在庵裡的日子還長。
等回去的時候,發現屋前搭著一個竹梯,上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文桓。烈日當頭,李文桓白色僧衣已經被汗浸濕,那層薄薄的布料已經貼在身上,肩寬窄腰,線條流暢。平日裡被僧袍裹著,蘇靖宛倒沒注意過,此時呆呆站在屋前一時間忘了移動步子。
“大小姐回來了。”
秋月的聲音將蘇靖宛拉了回來,梯子上的人也看了她一眼,繼續拿著傢什在修葺什麼。
蘇靖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曬的,覺得臉頰有些紅熱,摸了摸臉就進了屋。發現東西已經被收拾妥當,床上也罩好了帳子,沒多想就直接躺到床上歇著。
平日裡也沒走過那麼多路,許是累了,剛躺下沒多久,眼皮就一直打架,最終閉眼睡了過去。不過下一刻蘇靖宛覺得有動靜,睜開眼便看到一個腦袋在屋頂,透過帳子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黑影。
“啊——”
外面的秋月和春菊慌忙進來,“怎麼了小姐?”就見蘇靖宛直接地跳下來床,指著屋頂那個洞,一臉驚悚。
“那是小師傅幫忙補屋頂的。”
蘇靖宛任由秋月拍著自己的背,平複心跳,眼睛還時不時的往屋頂那處瞥去。
“對不住了女施主,我不知道你在休息。”道歉的話說著,可蘇靖宛卻聽出了一絲笑意。
他一定是故意的!
深深地撥出一口氣,蘇靖宛努力不讓自己發怒,瞪了一眼上面的人,去了外間。
春菊怯生生的將冷好的茶端給了蘇靖宛,蘇靖宛坐到了屏風隔出來的外屋椅子上,飲了一大口茶。
這個和尚小肚雞腸,根本六根不淨,枉她以為李文桓是個心地善良之輩。
蘇靖宛瞧著門口那竹梯,眼珠一轉,將茶碗擱下讓秋月和春菊上前,一陣耳語。
“大小姐,這樣可以嗎?”秋月聽完話,有些為難。
“按我說的做。”她就不信整不了這個人。
兩人不敢違抗,只好出了屋子。
等李文桓修完裡間的房頂時,回過身發現搭在屋簷上的梯子正四仰八叉的躺在院子裡,而蘇靖宛坐在樹下|陰涼處,笑眯眯地看著他,還沖他揮了揮手,一副求我呀的表情。
李文桓也沖她一笑,身子一蹲,撐了下房簷飛身就下了屋頂。
落地處離蘇靖宛不過一仗遠,蘇靖宛雙目瞪大下意識的往後楊了揚,但她忘了這是凳子背後沒有靠背,身子一個不穩直接倒了下去。
秋月和春菊還在屋內收拾東西,此時看到也來不及了,眼瞅著後腦勺要磕到了泥牆上,李文桓一個大步將手墊在蘇靖宛腦後,伸手將人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