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當日給蘇靖宛看病的嶽千,才剛當值回來,就被守在家門口的秋月堵住拽了過來,一路馬不停蹄,除了知道蘇家大小姐又病了一場,別的秋月也不願多說。
王氏見有大夫過來,慌忙將位置讓了嶽千。嶽千搭了脈,就猜出蘇靖宛有外傷,聯想到昨日聖旨之事,也猜的七七八八。不過這種內宅之事他見的多了,笑眯眯的只作不知。
“傷口導致的高燒,”從藥箱裡翻出一個刻著菊紋的白色瓷瓶,“這個給小姐外敷,我再開服藥,內服。”
王氏接過,道了聲謝,又讓秋月將嶽千領到外室,開藥。
等嶽千開了藥,抬頭發現秋月已經不在,只有一個穿著素色羅裙的小姑娘,站在一旁候著。
見嶽千抬頭,妙玄上前想取了藥方去給小姐煎藥,沒想到嶽千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你……”
“施主,休得無禮!”
嶽千此時已是呆住,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妙玄,手勁極大,攥的妙玄輕聲痛呼。
等秋月聞聲出來,就看到妙玄低著頭揉著手腕,而嶽千正盯著妙玄看,連將方子給她的時候,眼神都沒離開過妙玄。
秋月此時不敢得罪嶽千,輕咳了一聲,遮住了嶽千的視線,將藥方遞給妙玄,示意她趕緊離開,去煎藥。
見妙玄避他如豺狼,嶽千幹笑了一聲自知失禮,低頭收拾完東西,被秋月一路送出府邸。
“明日我再來府上給小姐看看,她這病,一次好不了。”側門口,嶽千說的一本正經,秋月卻懷疑他另有企圖,可也沒別的法子,只好應了。
這幾日京中茶餘飯後談資頗多,前有蘇靖宛棄入太學會選,後有桓王回京,蘇靖宛封官入府,如今又是一太醫院的禦醫,三天兩頭往蘇府跑,樁樁件件都指向了蘇府,向來冷清的蘇府門口,一時間門庭若市,時不時就有人經過,伸著腦袋往裡看。
不過今日不同,多年在外祈福,最近才回京的桓王到了蘇府,敲鑼打鼓一番,不一會兒半個京城都知道了這個訊息。
蘇靖宛病剛好幾日,原想著過了生辰再去拜會新主,沒想到新主不請自來,只好換了件明豔的衣服,去正廳。
蘇義俞坐在正廳同李文桓說話,言談舉止哪還能見到前幾日的猙獰之色。
蘇靖宛進去就聽到父親說道:“王爺多年在外祈福,京中若有不懂的事,可多詢問小女。”
邊上的李文桓道了聲蘇相客氣,眼角瞥到了站在門口的人。
“微臣見過桓王。”蘇靖宛進門,向桓王行禮。雖還沒有上任,聖旨已下,她帶著官職,自當以臣自稱。
“蘇小姐請起。”
蘇靖宛起身入座,眼睛時不時地瞟向李文桓,這是她第一次見這人不穿僧服,一身暗紅色外袍,外罩一件白色廣袖長衫,倒是使李文桓少了分貴氣,更像一位皇子了。
幾人還未說幾句話,管事跑了進來,“老爺,嶽大夫又來了。”
蘇義俞聽完,額角直跳,轉臉瞪向蘇靖宛。蘇靖宛摸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沒想過嶽千見到妙玄會是這種反應,三天兩頭過來相府,每次都跟著妙玄尋東問西,開始妙玄還嚇的厲害,後面好像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反倒和他多說了幾句,想不到嶽千更加變本加厲,跑的更勤了。
“小王久仰嶽大夫醫術,想不到今日在貴府可得一見。”
蘇義俞聞言,只好讓管家將嶽千帶進來。
李文桓從未見過嶽千,知道他也不過是京城裡最近的風言風語,都說蘇家大小姐看上了這位禦醫,今日他便要來看看,這人是何方神聖。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褐色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眉目還算端正,就是這年齡……
李文桓轉臉看向蘇靖宛。
“蘇小姐喜歡年齡大很多的?”
蘇靖宛強忍著沒翻白眼,還沒開口,倒是叫跪在地上行禮的嶽千搶了先,沉聲說道:“王爺恐怕是聽了謠言,我與蘇小姐並未有私情。”
見主位上的兩人狐疑,再次開口道:“我前幾日來蘇府見到府上有個機靈的小丫頭,覺得她天資聰慧,想收她為徒。可惜那丫頭顧及主僕情誼,一直不敢開口說明。”
蘇靖宛扶額,她沒想到嶽千竟然會來這招。原想著留妙玄在身邊看護幾年,不成想被人惦記上了。
。”
嶽千跪在地上道謝,李文桓此時好像才想起他還跪在地上,慌忙叫人起來。
嶽千起身,不卑不亢道:“諸位還有要事要談,在下就先去尋我那徒弟,告辭了。”說完向眾人行了一禮,直接離開。
在李文桓面前,蘇義俞不好發作,道了聲還有公務在身,現行告退,完全沒有剛才的熱絡。
李文桓也不惱,他現在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右相如此他能理解。看著坐在一旁有些尷尬的蘇靖宛,開口道:“不如蘇小姐帶我逛逛這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