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了一圈,蘇靖宛才走出林子,迎面就看到李文桓正往這邊走。
“你去林子裡很久了。”
“王爺擔心我?”蘇靖宛笑了下,“多謝王爺關心,我就是吃的有些積食,去裡面走走。”
見李文桓沒有其他事,蘇靖宛行了一禮,直接帶著人回到了自己馬車。掀開簾子,蘇靖宛一愣,裡面被人重新佈置了一番,三顆夜明珠將整個車廂照亮,本來只鋪了一層竹蓆的地面也被人墊上了羊毛氈子,軟軟的,很是舒服。
蘇靖宛轉臉瞧了瞧停在自己馬車前的李文桓,嘴角揚起,“謝謝王爺。”
看著蘇靖宛上了車,李文桓也進了馬車。墨雲替李文桓將夜明珠都用遮板擋住,只留了一顆,屋內頓時暗了下來。
“主子,您和對她這般好?”
準備歇息的李文桓睜開了眼,見墨雲十分不解,只好開口道:“她與我幼年相識,再次見面我又利用她提前回了京城,佛家有言,有因必有果,有德必有失,我不過還一些給她,抵消一部分福報罷了。”見墨雲還要說什麼,李文桓擺了擺手,“這次淮縣之事,我覺得有些蹊蹺,才會將她帶來,你不必多想。”
墨雲見李文桓不願再說此事,只能作罷,出去之前還是有些忍不住道,“主子,除了宮裡的蘭妃娘娘,老寧國侯的仇,您也要記得。”
知道自己說這話已是僭越,墨雲說完便直接下了馬車。李文桓躺在車上,想起了外公還在世的時候,嘆了口氣,一整夜都輾轉反側,天快亮了才睡下。
後面幾日,蘇靖宛明顯感覺到李文桓在避著她,雖說還是像往常那般叫同她說話,但卻很少叫她去車裡聊風土人情,連吃飯的時候都避開了她。
憋屈了好幾天,等到了驪山縣,見了縣官蘇靖宛直接躺倒了房間裡,連晚上的接風宴都沒有參加。
她是想不通了,前一晚還記得給她鋪氈子的李文桓,怎麼睡了一夜竟然變了樣,在床上又滾了一圈的蘇靖宛氣的直哼哼。
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可是享受過了李文桓的關心之後,忽然對她的冷淡,讓蘇靖宛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蘇大人,小的給您送洗澡水來了。”門外的聲音突然響起,蘇靖宛一愣,自己好像沒叫人送水。
秋月將門開啟,幾個府裡的下人將熱水抬了進來。
“蘇大人洗好,讓人去下房那邊通知一聲,小的們再將這些抬走。”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蘇靖宛看著還在冒煙的木桶,陷入了沉思。
縣官府衙的正廳,杯觥交錯,李文桓自持王爺身份,誰人來敬酒都請抿一口,也無人感言,等喝了一圈下來,他不過只喝了半杯酒,敬酒的人倒是倒了幾個。
見驪山縣知縣喝的有些面紅耳赤,李文桓對他舉起了酒杯道:“本王一路過來,發現路上雖有水患但是流民很少,這是知縣的功勞,小王敬知縣一杯。”
知縣姓姜名單,此時已經有些上頭,聽到李文桓如此誇他,立刻樂的合不攏嘴,舉起酒杯,“哪裡哪裡,下官只是做了本職,本職。”說完就一口悶了下去。
“那知縣同小王說說,是如何讓那些良田被淹的農民不哭不鬧的?以後小王若是遇到這種情況,也好效仿一番。”
“那些農民撒潑起來可是無法無天,下官抓了幾個帶頭鬧事的,打了幾板子丟到獄裡,其他的便也就老實了。”知縣這話說完,一桌子上的人都靜了下來,
“大膽!無辜百姓豈可胡亂關押!”
一個師爺模樣的人慌忙接了話,“王爺息怒,姜大人是喝多了,沒有把話說明白,那些失了良田的農戶已經給了銀子安撫,是他們太過貪心,還想再多要些好處,這才關了他們。”
姜單此時已經被嚇的酒醒,急忙跪了下來,“是、是的,那些刁民想多拿朝廷的銀子,才被本官關進了獄裡。”
李文桓見他都如篩糠,面如土色,心道這人的膽子也不過如此,慢聲問道:“真的是這樣?”
姜單不停點頭,口中答曰是,好半天才聽到桓王讓他起身回話。剛擦了擦汗,以為矇混過關,就聽到桓王說道:“本王想去獄裡見見這些人,知縣大人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