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玄是柳涵楚的女兒?”李文桓潛入的蘇府的探子,並未探知這些私事,所以柳氏突然被關進柴房讓他意外了好一陣子,剛才聽到妙玄喊靜宜師太大姨,李文桓才反應過來。
蘇靖宛沒有隱瞞,直接點頭,“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並非故意瞞你。”
李文桓並不介意這些,他比較關心別的,“那妙玄的生父可是嶽千?”
蘇靖宛沒想到李文桓會直接聯想到嶽千,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以後要好好補償我的,蘇大人。”
蘇靖宛無法,只能點頭,“不過嶽千當年並不知道蘭妃被陷害的事。”蘇靖宛怕李文桓不分青紅皂白就去抓了嶽千,如果真的這樣,她和嶽千的樑子就更大了。
“我知道,當年就知道嶽千和那事無關,只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靜宜和妙玄是他在青羅庵最熟悉的兩個人,竟然日後和他有如此淵源。
蘇靖宛也想到了這處,兩人站在樹下一時無言。
“言家的證據不好抓,只憑我們現在手裡的幾個人,加上邊塞如今動蕩,是完全扳不倒他的。”李文桓忽然想起剛才蘇靖宛的樣子,怕她心急,先自亂了陣腳,“不過,你到底為何如此憎惡言家?”
夏日裡蟬叫的擾人,蘇靖宛輕抿了下有些幹澀的嘴唇,道:“推我入河,難道還不夠嗎?”
李文桓側過身,低頭看著蘇靖宛,“我總覺得不僅僅是這些。”那種恨到骨子裡的感覺,他不會看錯。
蘇靖宛避開了他的目光,沒有回答。
“你還記得你說過,要補償我嗎?”
蘇靖宛被逼的有些急了,想逃離李文桓的目光,結果一個側身撞到了李文桓的右肩,只聽到他低聲痛呼了一聲。
“你受傷了?”蘇靖宛眼見著青色外衣上暈染開一片片血色,驚呼了起來。
“沒事,昨天夜裡受了點小傷。”
話音還沒落,墨燁便跑了過來,嘴裡還喊著,“王爺,好不容易止的血,怎麼又開始了。”
蘇靖宛見李文桓一臉被揭穿後氣憤的表情,好氣又想笑。
“去處理傷口吧,這邊我等著。”
李文桓離開院子沒多久,妙玄就紅著眼睛出來了。
“大小姐,大姨讓您進去一趟。”妙玄改口改的很快,此時雖然眼眶通紅,但是能看出她的歡喜。
蘇靖宛點頭,進了屋子,坐到了桌邊。
“那時候在青羅庵指使你綁我下山的是不是柳氏?”
靜宜一愣,沒想到蘇靖宛會率先問出這個問題,隨即苦笑了一下,沒有否認。
“她那般恨你,你卻將陳蠶給了她!”柳氏說自己是將陳蠶偷出來的,可靜宜第一時間發現陳蠶丟失,就該想到是柳氏帶回了蘇府,“若不是那些陳蠶,我母親怎麼還會躺在床上,虛弱至此。”見靜宜半天沒有說話,原本只是猜測的,今日她這般表現,倒印證了她的想法。
靜宜被問的啞口無言,過了會才重重嘆了口氣,“是我對不住你們家。”她那時沒過多久就發現陳蠶不見了,但那人是自己的小妹,是師父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靜宜只當作了沒發現,日日在佛前祈禱,希望柳氏不要走錯了路,但沒想到還是出了這事。
“師太,當年你大姐的死,雖然是我父親帶人去圍捕,可追根究底,還是她做了錯事,日後你們卻將所有的事歸到我父親甚至整個蘇家頭上!”蘇靖宛終於明白為何上輩子靜宜會出來指證,為何柳氏最後會帶著小弟突然失蹤,這一切的緣由都在這裡。
可當年之事,蘇相不過奉命行事。
靜宜僵坐在凳子上,無言以對。
“師太,事到如今我們再說這些也已經晚了。”蘇靖宛深吸了一口氣,“我只求師太日後若再有人問起小弟的生辰,還請你隱瞞一二,他畢竟也是你小妹的骨肉。”
靜宜鄭重點頭,“我以佛祖的名義起誓,這事絕不會再讓旁人知道。”
蘇靖宛出來的時候,妙玄站在外面,沖她行了一禮就進了屋子。等她還沒走出院子,妙玄就追了出來。
“大小姐。”妙玄走到了她的一側,低著頭,好半天才說道:“其實大姨她沒有那麼壞。”雖然聽到了前因後果,但妙玄還是覺得靜宜是受了蠱惑。
“也許吧。”李文桓說她不壞,妙玄也這麼說,“可能她把善意都給了你們,而把所有的惡意都給了蘇府。”只要靜宜將那事爛在肚子裡,她願意同靜宜以後互不相擾。
妙玄低著頭不再說話,如果自己是蘇靖宛,想來也不會輕易原諒了靜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