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有專門的琴室,原先是專門為鄭妍搭建的,想說自己家中就有一位古琴演奏家,鄭妍從小跟著學,定也能學出一番成就來。
哪曾想鄭妍不喜樂律,覺得那等東西繁瑣枯燥,學了幾年便不學了。
這處就空了下來,一直到秦綰要來,才又修整了出來。
此時琴室內空著,只有兩個鄭家的傭人在裡面,見到來人目光一亮。
“小姐,二小姐。”
心道這二小姐可真是好看啊,長的白淨精緻,那雙眼睛叫誰瞧著都覺得水靈。
霍秀秀扶著秦綰,語氣倒是很隨和:“不必叫二小姐,喚秦小姐就可以。”
二人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竟也忘了去看鄭妍的臉色,立馬就點頭。
“好的好的,秦小姐,琴我們都已經擺好了,也正過音了。”
綰綰見兩人十分拘謹,笑著說:“好的,多謝你們。”
“二,秦小姐您別客氣,我們這就去請鄭先生來。”
兩人出去了一人,過了一會鄭鳴沒到,倒是先來了個年輕男子,長的也是斯文白淨,方才站在鄭鳴身邊,一直沒有說話。
鄭樂城說:“家父鄭鳴讓我先來,請問秦小姐師從何人?可跟古琴協會的任何一位老師學過?”
綰綰搖頭,她連古琴協會是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跟裡頭的老師學過。
鄭樂城瞭然,那應該真是跟外頭那些不專業的老師學的了。
樂圈看起來個個都是藝術家演奏家,實則內在攀比也是相當嚴重的,就拿聲樂一說,學美聲的看不上學民美的,學民美的又看不上唱通俗的,這國內排得上號的演奏家覺得地方教師教的差,俗稱不專業。
秦綰既然是跟外頭老師學的,那在鄭鳴這頭就是不專業。
鄭樂城說:“那我先聽聽秦小姐的練習小曲目。”
練習小曲目?
綰綰還是搖頭:“何謂練習小曲目?”
鄭樂城難得噎了一下,“秦小姐初學時老師不教基本功嗎?”
基本功倒是教,只是在她那處不喚做……練習小曲目。
鄭樂城見她沉默,面上有幾分疑惑,十分無奈的指了指琴:“那你來吧,隨便彈點什麼都行。”
跟著鄭樂城一塊進來的還有兩個,悄聲說:“要不要換個練習琴?這琴貴著呢,彈斷絃了還要換。”
這人並不知曉秦綰的身份,也不曉得她跟霍家那位什麼關係,以為秦綰真的是鄭新民的收養的女兒。
這時流暢的撥絃自指尖傾瀉而出,雖只是簡單的幾個音符,叫眾人都望了過去,只見綰綰已經走到琴旁,只是站著卻不彈,眉頭微微蹙著,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莫非是不會彈?
這有好戲看了。
站在鄭樂城身邊的人又問:“秦小姐,你覺得這琴如何?”
問到這個,鄭妍頗有些得色,她雖然在這條路上造詣不高,但因為鄭家有錢財,鄭鳴又在古琴屆佔有好大一席之地,因此給鄭妍尋來的這把琴,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好琴了。
“尚可。”
尚可?
鄭妍笑意又凝固,心道秦綰這是真的不擅長啊?本以為她們那個時代的女子都精琴棋書畫,沒想到連一把琴的好壞都看看不出來。
殊不知綰綰說的尚可,已經是勉強之詞了。
別說是鄭妍這把,就是鄭鳴那把令他引以為傲的古琴拿出來,跟綰綰那把御賜琴都沒得比較。
更別說是這樣這把,不論是音色還是琴木都遜色許多,方才試了音,也是晦澀暗淡。
綰綰彈琴看心情,這琴音她不喜歡,便不想彈。
何況她來也並不是為了學琴。
鄭鳴雖沒露面,但實則已經坐在琴室隔壁,自娛自樂的喝了半盞茶,回想剛才見到霍隱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