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莊主命我們幾個帶您前去吃東西。”

又是夫人。

北芷秋回頭，幾個婦人看著她，臉上掛著笑，明明是一副親切的模樣，北芷秋卻覺得格外諷刺。

做主子的行徑惡劣，奴才卻用疼愛慈祥的眼神看著她。

“我不吃，告訴慕沉楠，除非他放了我，不然不要奢望我吃飯。”北芷秋回過頭去，繼續欣賞美景。

一輪圓日消失在遠方的山裡。

幾個婦人無可奈何，搬來桌椅，將飯菜一一擺好，靜候在一旁。

天空被染成紅色，再遠一點的地方，已是黑漆漆一片，萬家星火。

幾隻鳥雀飛過，驚擾了山林。

北芷秋伸手，手指丈量著快被黑夜吞噬的遠山，在這陌生的世間，她就像渺小的鳥，年年飛過山林、越過江河，卻無人記得它還是不是原來的那隻。

不然，怎麼會像舒湛那樣曾經疼她入骨的人，都忘了她。

燕過，終究是無痕。

她的身影，或許只有風記得。

天色漸濃，空氣都變得暗淡，一雙眼睛在灰暗下出奇地晶瑩，明眸似水，出神地望著前方，晚風清涼，一頭青絲在空中輕輕漂浮。

被人一手攬了過去，北芷秋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卻屢試無果。

索性放棄了掙扎，僵硬著目視前方。

“慕莊主真是好教養，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手動腳。”

一道目光襲來，慕沉楠眼眸深邃，眉眼帶邪，“夫妻之間，不必相敬如賓，我不喜歡。”

呵。

“慕沉楠，本宮重申一遍，本宮與你無半點瓜葛，你的恩情本宮沒齒難忘，但不會和你成婚，還有，世上哪有強迫人以身相許來報答恩情的道理。”

她連說了幾個“本宮”。慕沉楠雙眉皺起，他不喜歡她這樣疏遠的自稱。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或許將來就有人效仿了。”

還真是將不講理三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慕沉楠，我們是不是見過？”北芷秋低頭，眼珠子打轉，有些底氣不足地說到。

嘴角忍不住上揚，雖然語氣平淡，眼底卻閃著喜悅的光，“何出此言？”

想不到，她還記得。

“不然，你怎麼老是纏著我不放，是不是我以前得罪過你？”北芷秋想不通，抬眼望向慕沉楠，真誠地問。

她以前，一定是不經意間得罪了他吧。

目光暗淡下來，慕沉楠周圍佈滿冷意。

原來她是這樣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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