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單贏,那年她與他同釀一壇桂花釀,這時間已到,也不知那桂花釀是否還深藏黃土之中。
“……臣武舉狀元單贏,見過殿下。”他刻意不去看她,只是照本宣科地跪安,酒紅色的官服套在他身上,與同行那稍加羸弱的文科狀元相比,更襯得他威風凜凜。
薇寧的手一顫,清酒灑了滿身。她抬眸的時候,見到單贏跪在了她的面前。頑銅鑄就的小麥膚色,修長而不拖沓的身材卓爾不群,目若朗星,嘴角的笑意是她從未見過的寡淡輕薄。深袖下她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發現這並不是做夢。
在座知情的人不多可也有幾個,青奴見薇寧盯著那個劍客看,實在不合禮儀,於是跪在了薇寧面前擋了她的視線:“殿下?奴婢準備了衣裳,請殿下隨奴婢來。”
薇寧悄無聲息地將視線轉到了青奴身上,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被扶著離開。
一進屋裡薇寧便讓青奴退下,她坐在榻上發呆,心口噗通噗通深沉有力,她知道是什麼原因,臉頰上的紅暈不只是喝了兩口清酒發作,還有那個人的出現。
窗臺被開啟,竄進一個人來。
薇寧抬眼去看,外頭的青奴也聽到了聲響:“什麼人?!殿下安好?”
薇寧緊忙走了過去將門掩上:“青奴!是本宮太悶了開窗而已。”
暗衛看到薇寧手勢後離開。
青奴見薇寧心情不好,不敢貿然請求進入伺候,於是說道:“殿下,奴婢就在門外守候,殿下有事盡管吩咐。”
薇寧瞧著那人洩氣般說:“本宮知道。”
單贏走到了薇寧面前,薇寧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別過身子背對著他低聲道:“你怎麼來了?本宮要換衣裳,你快走吧。”
單贏站在那兒不動,“我知道你心裡有我。我嘗試過放任不管,但是始終放不下你獨自一人在宮中。寧兒,我來幫你,我來陪著你。”
薇寧咬牙,喉嚨一咽將所有苦澀緊拽手心,“先皇遺旨,皇上掌權後本宮方可出嫁。單贏,你等不起。”
單贏將薇寧抱在懷裡:“外頭的人都說你依靠將軍得以活命,寧兒,你可知我有多嫉妒?!拓跋彥可以我也可以!只要你願意,將我慢慢提拔,我能與拓跋彥抗衡!到時候你何須要依賴他而活?”
薇寧垂頭看著自己腰上的那雙手,她將其掙開,轉過身來時眼眸黯淡地看著他:“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單贏,這個位置艱難,我不想把你也捲入危險當中。你不該來當官。”
“你不來找我,那便只能我來尋你。寧兒,你休想再逃離我。這半年來,我知道你發生了很多事。我只恨不能保護你周全……武舉是我靠近你唯一的機會,你不要趕走我,我遠遠看著你就好……其餘的事,往後再說不遲。”
“哐當!”原本被薇寧關上的窗不知被誰踹開,那扇窗飛來,單贏手疾眼快將薇寧護在身後一擋。
竟是個黑衣人!
“單贏!小心!”那波尋求藏寶地圖的胡人被查,但是另外一波要殺她的黑衣人卻還沒著落。這個黑衣人不拿彎刀,很可能是要殺她的那夥人。
青奴聽到這話領著侍衛闖進,竟看到單贏在對那刺客對打。
那刺客見人多想要逃,手腳極快要跳出窗外。單贏從侍衛那兒奪過劍擲去,正中那黑衣人的大腿。而後侍衛蜂擁而上,將其死死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