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裡憑什麼要為他倆遭殃?還有沒有班幹部的樣子了?”
“他倆感情好就為所欲為,感情不好就拿班裡人撒氣?”
“也沒撒氣吧……頂多是不太管班裡紀律了。”
“那還不叫撒氣?!”
“對,那還不叫撒氣?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當時剛開學,憑什麼她一個擇校生受班主任庇護?憑什麼他們能膩膩歪歪別人跟異性走得近就要被老師說?我看今天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還真拿14班當他們倆人的天下了?”
“季霜竟然挑唆人去打人,人家女生怎麼了?不就是體育委員和韓鋮多說了幾句話嗎?她當自己是誰?”
“韓鋮也是,整天假裝……”
體育課上,女廁周圍圍著一群人,嘰裡呱啦。
周磊磊剛從男廁出來,聽到這番對話,心裡不對滋味,提高音量咳了一聲。
女生們頓時休戰,回頭一看是周磊磊,卻不怕了:“周磊磊,你一天上幾回廁所?尿頻尿急尿不盡?”
周磊磊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們:“女人、女人真是可怕!”
女生們笑了:“可怕就離遠點兒啊。”
周磊磊回望一眼廁門,心道,這是誰故意站在廁所門口的?誰該離遠點啊?
天理難容!
陳頤坐在單槓上,和林佳倩說著話。
“我每晚,幾乎每晚,都能聽見下面在哭。”陳頤說的是宿舍。
有一晚她失眠,直愣愣盯著窗外的月光,聽見下鋪抽泣。也沒說話,扔了卷衛生紙下去,很快聽見了撕紙聲。
前一天她看到季霜沒了紙。
後來季霜把衛生紙還給她,兩人都沒提夜晚之事。好像那事沒發生過,兩人都失了憶。
“最近宿舍也沒以前熱鬧了。”陳頤又道。
“她現在只有你了。”林佳倩望著前方,“我是說在宿舍,她只有你。”
“可是楊曉楠……”
林佳倩搖搖頭:“誰知道呢。她說人家不是真心誠意,只有咱們倆,是不為任何才來到她身邊的。哎,這人就是太較真了……”
陳頤覺得林佳倩說得對,季霜在某些事上的較真態度已達到旁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可是她明明看到楊曉楠對季霜一如既往得好,有好吃的還會先拿出來問她,對季霜也是有求必應。
她不知道自己和楊曉楠的區別在哪裡……
甚至某種意義上,她還不如楊曉楠。
如果真是季霜多心,如果自己換作楊曉楠知道季霜這麼想自己,恐怕不知多傷心。
可是當她這麼想著,告訴林佳倩的時候,林佳倩卻笑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陳頤,你就是不一樣。”
陳頤疑惑。
“我不知道怎麼說……可我也看不出來我與楊曉楠有何差別,卻能看出來你和她們的不同——至少在季霜眼裡。她信你,知道你心無雜質。不會背叛她。”
“背叛?楊曉楠有背叛她?”
“沒有。”
可是,究竟何為背叛呢?
她想了很久,大概想出些頭緒來:如果真要說不同,那麼她與楊曉楠等人的不同,恐怕就在於——楊曉楠可以沒有季霜,或者可以有無數個“老大”,可是她不行。
她只有一個宿舍長。
只有一個季霜。
對林佳倩而言,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