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春瞧得心酸。
李思文他當真是很喜歡高綿吧!
“你去給高氏穿衣服,李十五你進去盯著,不要讓她有什麼毀壞證據的舉動。”孫弗說著,指了正在流淚的麼麼,大約是高綿身邊的親近之人。
賀知春點了點頭,跟著那麼麼走了進去。
茍詢被李思文突如其來的舉動下了一大跳,見孫弗全盤接手了,又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咱們便先告辭了。孫大夫,若是有和需要問詢的,盡管來問便是。”
他說著,看了杜家的管家一眼,“節哀順變。”
這一家子真是倒了血黴了,好好的國公府,這才多久,就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了。當家主母,還死得如此不體面。
他想著,又同情的看了一眼孫弗,這下子夾在高家和英國公府之間,有好果子吃了。
憑他多年的經驗,這案子很有可能有蹊蹺,可是有蹊蹺又怎麼了?只要一日不找到真兇,高家人會相信放過李思文?還是快跑的好。
茍詢想著,一溜煙兒的帶著自己的手下,快速的撤走了。
孫弗可憐巴巴的望了望天,老子也好想跑啊!
賀知春跟著麼麼進了屋,一看更是不忍心。高綿躺在床榻之上,胸口的血已經有些發黑,好在身上並無曖昧痕跡,應該身前沒有受到非人對待。
那麼麼一見,淚都止不住,趕忙從箱籠裡翻出了一身衣衫,給高綿換上了。可因為胸口插著箭,衣衫沒有辦法扣起來。
“麼麼用剪刀把衣衫的胸口剜一個洞吧。杜夫人年紀輕輕,為何箱籠之中備了壽衣呢?”
賀知春說著,走上前去,幫那麼麼的忙。
麼麼一瞧是個男子,有些遲疑,賀知春走近一看,越發的覺得奇怪,先前因為胸口插著匕首,讓人一眼就只關注到這裡,可如今穿上了衣服,卻看出來了,高綿的肋骨形狀怪怪的。
“杜夫人最近可是胸腹受過什麼傷?”
麼麼身子一縮,遲疑道:“我家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最近家中又遭逢大難,備著壽衣也是不時之需。她同大郎夫妻情深,說是大郎若是在獄中熬不過去,她也要一同而去。”
賀知春“嗯”了一聲,還是繼續問道:“杜夫人胸腹可受了傷?大理寺的仵作就在外頭,你不說也沒有關系,一會兒便知曉了。”
“是受了傷,前些日子去郊外跑馬,不小心跌了下來,摔傷了。”
賀知春聞言不再說話,“衣衫穿好了,你與某一道兒出去。”
麼麼看了高綿一眼,紅著眼同賀知春一道兒出了門去。
賀知春走到孫弗身後站好了,顏惟清則同張仵作一道兒進去檢視現場,順便將高綿的屍體整理好,準備抬回大理寺去。
金吾衛的人還在院子中牢牢的守護著李思文,緊張的盯著大理寺人的一舉一動。
孫弗嘆了口氣,“李思文這事兒的確是你的嫌疑最大,你同某去大理寺說清楚吧。若你不是兇手,那就更加應該好好配合大理寺查案,別讓兇手逍遙法外,也還自己一個清白。”
若你是兇手,那不好意思了,更要去大理寺抓起來了。
金吾衛的人充耳不聞,像是沒有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