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不喜歡吃苦苦的東西,收下也是想著他們或許愛吃。
“你的。”
陳彥舟原本在發呆,見談聲忽然轉身動作給自己遞了巧克力,嚇得差點沒蹦起來,表情十分惶恐:“啊,謝,謝謝。”
談聲不知道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陳彥舟不敢看她,別過臉,拿著筆在草稿紙上畫了無數個圈。
這種怪異的狀態延續了整整兩天,連粗線條的江雨寒都察覺出不對勁兒了,悄悄問談聲是不是跟陳彥舟鬧矛盾了。
“不然他為什麼老躲著你啊?”得到了否定的答複,江雨寒還是想不明白。
談聲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她順著這邏輯說:“他躲著我,不是說明他心裡有鬼嗎?你應該問他去才對。”
“我問了。”江雨寒說,“他光說沒有,我尋思他得罪了你,但是不好意思說呢。”
這麼說起來,唯一的破綻就是那天自己說要報複的事兒了。
難道是她平時就太正經,所以這次他也當真了?
談聲心裡別扭了一下。
當真就當真唄,本來就是他先招惹她的,報複回去是理所當然。
原本玩笑的念頭,這會兒倒是值得認真了。
此後談聲還是表現得跟平時一樣,複習有條不紊,太難的題目還是會找陳彥舟一起討論。
大多數時候,他都心不在焉。
在陳彥舟又一次根本沒認真看題,亂套公式後,談聲實在受不了,說:“你不是要跟沈言比嗎?”
要不是惦記著跟他的那點情誼,她早就拿著題目去找沈言問了,犯得著在這兒跟他浪費時光嗎?
她相信沈言會很樂意為她提供新思路。
“啊?什,什麼?”陳彥舟耳朵紅紅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談聲被這麼一看,脾氣就莫名消去了大半。
她清了清喉嚨:“你現在這個狀態拿什麼跟沈言比?”
語氣雖然不算太壞,但話著實傷人。
陳彥舟怔愣片刻,垂下頭。
談聲想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轉而又覺得憑什麼要解釋。
自己的時間是如此寶貴,憑什麼要任由他踐踏浪費?
她轉過身去,把書拍在桌上,再也沒跟陳彥舟說一個字。
眼看著快到熄燈時間,談聲利索地收拾好書包,往背上一甩,看也不看他,走了。
她步伐不緊不慢,很快身後便有腳步聲由遠而近,由快而慢。
談聲聽出是誰,卻沒有回頭。
她脊背挺直,像一根竹子。
陳彥舟就這樣在她身後跟著,直到熟悉的宿舍樓出現在眼前。
談聲覺得晾得差不多了,心裡揣摩著語氣,住了腳,回過身,語重心長道:“陳彥舟,你不能——”
鞭策的話才開了個頭就卡死在了喉嚨裡。
路燈的白光將他的臉照得分外清晰。
他紅著眼眶,抬起的眼睫上沾了水光,嘴唇不受控地顫抖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件易碎的瓷器。那蓄了好久的淚水跟她剛一對視,就毫無預兆地滾了下來。
撲簌簌,一顆接著一顆。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