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你少說兩句!”主任一個頭兩個大。
“我說錯了嗎?”沈言面如寒冰,靜靜地看著他,“我既沒讓你爸喝酒也沒讓你爸開車,憑什麼我要為他的死負責?”
“那是為了躲開你!我爸救了你!”
沈言眉宇間掠過幾絲煩躁,冷漠道:“你爸酒後駕駛闖紅燈,自己翻到綠化帶裡去,跟我有什麼關系?”
“那條路上根本就沒人!如果不是你半夜跑那邊打架,忽然躥出來,他都安全到家了。”曹華亮怒吼道,臉上寫滿了發自真心的仇恨。
“我再說一遍。”沈言加重了語氣,“我是綠燈過的馬路,綠燈。”
“撲哧——”
雖然很不合適,江雨寒還是沒忍住。
這是她見過最劍走偏鋒的錯誤歸因。
“不,不好意思啊。”她懊惱地說。
“我不管,我爸沒了,都是因為你!”曹華亮又要撲上來。
不知從哪裡伸出一隻腳,將他絆倒在地,姿態很是狼狽。
眾人紛紛去看,沈言也不例外。
陳彥舟慢慢收回腿,氣定神閑道:“抱歉啊,腳滑。”
呃,那裡抱歉了?沒看出來。
沈言居高臨下地看著曹華亮,感覺到了一陣空虛。
事情剛發生時,他的確心存愧疚,不論如何,他活著,對方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出於這愧疚,他還讓爸媽拿了幾萬塊錢給曹華亮一家,他們也收下了,甚至還道了謝。
沈言也因此收了混的心,一門心思好好學習,中考甚至考到了當地最好的高中。
可這時,曹華亮卻忽然開始鬧了起來,三天兩頭地往學校跑,風言風語一起,沈言煎熬了一年,便再也待不下去了。
那點愧疚當然也就沒了。
他聽見自己冰冷的、不含絲毫同情的聲音,“曹華亮,你都二十二了,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曹華亮抬起頭,陰鷙的眼神像條毒蛇:“我變成這樣,不是因為你嗎?”
“老師,報警吧。”沈言知道多說無益。
有些人就是這樣,需要找個人恨一恨,才能把日子過下去。
事情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沒人知道,關於沈言的流言始終沒有停下過。
不是所有人都在那晚聽到真相,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相信沈言的“一面之詞”。
而沈言也沒有要澄清的意思。
他的時間已經在不值得的人上浪費太多,不應該再在這種不值得的事上繼續浪費。
他打了飯,無視那些千奇百怪的眼神,忽略那些竊竊私語,坐下來,機械地把菜塞進嘴裡。
“這兒有空位。”
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道女聲,清冷好聽。
“來了來了。”
“談聲,你等我一下嘛。”
“誒,陳彥舟!不準擠我談姐。”
不過幾秒,身邊空著的座位就滿了。
陳彥舟一臉不服氣地反駁:“談姐就談姐,我什麼我?”
“談姐,你過生日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啊?”江雨寒不理他,而是興致勃勃地問。
“要不要出去吃飯啊?”羅薇說,“我們把零花錢湊湊,可以去吃那家新開的披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