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玲叫她拿梯子出來。
小陶姐的女兒在門口跟夥伴們扔帽子玩兒,比誰扔得高,好巧不巧掛到了樹上,急得嗷嗷哭。
談聲抬頭估摸了下高度,捲起襯衫的袖子,說不用梯子。
“不用怎麼辦?誒——”康喬驚訝地叫了聲,急忙張開手臂。
談聲手握著樹幹的凸起,手臂上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腳一蹬,身影輕盈得像一片羽毛。
她有點後悔把頭發全團了起來,此刻辮子跟隨抬頭的動作不斷擠著後脖頸,有點癢。
小陶妹已經看呆了,她跟同伴們張著嘴,不斷發出“哇”的感嘆聲。
“你下來,我去拿梯子!”康喬在底下喊道。
而談聲已經靠在了樹幹上,胳膊搭在樹椏之間,姿態放鬆。
“拿不到就算了。”康喬說,“你先下來。”
談聲垂眸看他一眼,耳畔發絲緩緩滑落,語氣中藏著絲張揚:“誰說拿不到了?”
她抬頭,金燦燦的光芒穿過樹葉,灑在那張清新秀氣的臉上,將眸子照得很淺很淺。
她手指勾著那頂橙色的太陽帽,偏頭,略微揚眉。
康喬啞然。
她嘴角弧度稍瞬即逝,彎腰,“接著。”
“談姐——”
興奮的聲音自前方響起。
談聲直起身,一道影子便蹦進來。
是江雨寒。
在她身後,陳彥舟仰著頭,眼神中遮不住的驚豔。
陽光燦爛而刺眼,蔥綠的樹葉,灰褐色的樹幹,潔白的襯衫彷彿畫卷。
目光交彙間,世界彷彿變得遙遠,只剩下那雙眼睛——清澈、明亮、如樹般盎然。
熱氣像有生命般,迅速爬上他的臉頰,心髒跳得亂七八糟。
陳彥舟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留住她的目光,可聰明的大腦卻在此刻喪失了所有能力。
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會仰望著她,也只想這樣一直仰望著她。
心潮澎湃。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他想。
“得了。”賀加羽冷不丁道,他抽了張紙巾,捏著一角,在空中劃了道弧線,停在陳彥舟眼前,“擦擦口水吧你。”
陳彥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