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稀裡糊塗下去或許才是最好的。
可某個地方,又在吶喊著,不該這樣。
“他不是完美選項。”沈言認真地說,“你值得更好的。”
那個更好的,既不是陳彥舟,也不是他。
不遠處,陳彥舟昂著頭將礦泉水舉起來,虛虛地往嘴裡倒,感覺差不多了,就將保溫杯裡的熱水倒進去,搖搖晃晃,感受著溫度。
如此幾次反複,他才滿意,將兌好的水揣進兜裡,抓緊口袋,小跑著折回來。
“完美是很無趣的。”
那聲音太輕,如同幻覺一般。
沈言不確定地去看她。
那張一貫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多了些許波瀾,彷彿堅冰消融,掉出幾滴水珠來。
“我就說一定能讓你喝上剛好的熱水吧。”陳彥舟站在臺階下,滿臉興奮,邀功一般。
沈言站起身:“我要走了。”
“不送你了,我還有事。”談聲點點頭。
“不用送。”沈言表情輕松,看了眼陳彥舟,笑著說,“大家都在北京,見面的時候很多。”
這話落在陳彥舟耳朵裡,無異於是宣戰。
他發動眼技,狠狠瞪了一眼。
沈言直接無視,轉身,揮了揮手,“走了,再見。”
死裝男。
他又在心裡罵一次。
“你喝喝看。”陳彥舟轉頭就換了副嘴臉,指尖拿著泛涼的保溫杯,晃了晃,貼心地說,“冷的話,這還有熱水,再給你摻摻。”
談聲喝了一小口。
相當適合入口的溫度。
她仰頭咕嚕嚕喝了一半。
“接下來我會很忙。”她說。
陳彥舟說:“我知道,我也會很忙。”
年底各類大賽預賽接連開始,兩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那我們先別見面了,各自安心做——”
“那不行。”陳彥舟搖頭,“見不到你,我不會安心。”
他出了很多汗,都沒來得及擦,這會兒在路燈反光下尤為明顯,發梢眼角的濕意讓五官更深。
談聲抬手,撥弄了下他額前的頭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從哪裡學來的話?”
“沒學。見不到你,我會不開心的。”陳彥舟乖順得像大型犬,想急切表衷心又怕不能說服她,於是每個字都拖得很長。
她不說話,手指將那浸濕的頭發撚開。
“你什麼都不用管,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不會耽誤你的。我保證。”
“談聲,談寶兒。”他尋求她肯定的眼神,“求你了。”
她終於肯看他的眼睛,指腹順著他的臉頰劃過,拂掉一層汗珠。
“過年一起回家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