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女人為什麼拒絕我?”陸青斐自詡美貌過人,一下受到暴擊,“我不漂亮嗎?程渡?”
程渡恢複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死人臉:“我對你沒興趣。”
“所以呢?”陸青斐氣笑了,“打個炮而已,你以為我對你很有興趣嗎?”
“手機給我。”程渡覺得自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和陸青斐溝通半句。
“不給,想都別想。”陸青斐又上了點脾氣,這股氣裡還夾雜著一絲難堪。
程渡沉默了幾秒,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陸青斐一急,蹭地一下跳起來擋在程渡面前:“連手機都不要了?我有那麼可怕?”
她越想越委屈,自己哪裡受過這種冷待。她醞釀了情緒,逼自己紅了眼眶。既然硬的不吃,她就換個軟法。
程渡覺得陸青斐做演員屬實是屈才,川劇變臉可能才是真正適合她的職業。他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身上的藥效還在,他呼吸很沉,四肢還是有甩不開的無力感。但他攢著一口氣,不讓自己再睡過去。
手機大不了不要了,程渡這樣想著。他直接越過陸青斐握上房門扶手,往裡往外用了狠勁,門被人鎖住了。
他回頭冷聲道:“把門開啟。”
“不開,你休想。”陸青斐搞不懂面前這個年紀輕輕的男孩為什麼軟硬不吃,油鹽不進。
陸青斐真的非常討厭別人和自己對著幹。
她也憋著一口氣,抬高音量:“今天你不伺候好我,就休想離開這裡。”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最後程渡笑了:“你有本事就和我在這耗一晚上。”
程渡笑起來顯得人畜無害,同他慣常的死人臉有很大的反差,可此刻陸青斐卻覺得他的笑極度礙眼。
“我這幾天剛好沒有比賽,我可以陪你耗,但是你耗得起麼?”
陸青斐努了努嘴,她的確耗不起,她還有很多工作。但她實在是太不爽了,於是也不甘示弱道:“我當然耗得起,我最近正好很有空,咱倆就比比誰能耗過誰。”
程渡還是在笑,唇紅齒白的樣子看起來誘人又氣人:“我總有出去的那天,我會在網上曝光你,你要和我魚死網破嗎?陸大明星?”
陸青斐凜聲反問:“想和我魚死網破?你以為輝悅是吃素的,你就不怕沒人信你?”
“我不怕,可我賭你不敢。”
實際上程渡當然怕,不過不是怕別人議論他,而是怕真到了那個地步和舒檸說不清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哪怕他們什麼都沒發生,也很難解釋,他一早就承諾過只有她一個人的。
陸青斐想起程渡微博也有小幾百萬粉絲,回擊道:“曝光我你是實打實自損八百,而我不一定能被你殺一千,你們俱樂部捂嘴刪帖炸號的本領比得過輝悅?”
程渡唇角蕩開一個自嘲的笑:“你為什麼覺得我會在乎這些?我的名聲本來也不太好,罵我的人很多。”
“我就是個高中都沒讀完的電競選手,除了會打遊戲之外一無是處,沒文化沒素質,離開俱樂部什麼也不是,去廠裡踩縫紉機都沒人要。是電競給了我這種輟學網癮少年一口飯吃,不然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網咖裡吃泡麵,網友會覺得我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
陸青斐忽然聽得程渡連珠炮般地啪啪說了一長串話,一時間有些不適應。不過他自己罵自己,讓她覺得還挺解氣挺痛快的,她甚至忍不住想聽他多罵點。
“退役後運氣好能轉教練,運氣不好就只能靠直播賺錢,沒了直播就什麼也不是。kp新人出得很快,過個幾年都不一定有人記得我的id。”程渡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繼續說,“懂嗎,我什麼也不是,只有打遊戲的人會高看我一眼,為了我這種人,沒必要。”
陸青斐被人捧慣了,極少見到有人把自己貶得這麼狠。她暫時沒想好如何回複,只能下意識咒罵道:“你神經病吧。”
程渡深呼口氣,把身體裡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吐出一部分。
他索性把話說得更徹底:“我名聲再臭只要成績還在依舊可以打比賽,和女人糾纏不清在電競圈根本算不上什麼黑料。但你那麼多代言廣告,犯不著在我身上栽跟頭。”
和舒檸在一起,小床伴、小炮友這類的稱呼就一直套在程渡身上。程渡根本無所謂,即使是小狗都可以。他也不介意舒檸身邊的人怎麼想他,何淼淼眼底的看輕顯而易見,程渡沒什麼好在乎的。但是程渡從來沒有在俱樂部漏過一點關於舒檸的風聲,他和她的關系隱晦,不能讓他那邊的人知道。俱樂部人多嘴雜,很多事一旦從他們男生的角度出發,就會變得莫名下流,肯定有人會說“哥們牛逼上了舒檸”“搞她爽不爽”之類的混帳話。
舒檸是女人,是女明星,根本經不起那些臆想。
流言蜚語最會摧毀女人,程渡認為這點道理連他都能想明白,同為女明星的陸青斐不會不明白。
這一把程渡賭成功了,陸青斐終究還是打了退堂鼓。
她罵罵咧咧地掏出了房卡,嘴裡說著羞辱他的話。陸青斐罵人其實挺小兒科的,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巔峰賽隨便一個人開麥都比她能罵。打野本來就是個所有人都噴的位置,應付噴子這事程渡很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