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他那場“戀愛腦”發作之後,便再也沒有與她商量過這些事,如今這場面,竟教她如何自處?
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答道:“確實……當年臣妾曾做過幾只香囊,臣妾的那隻,如今……正在陛下手上。”
蕭臨川聞言,唇角微勾,眼底掠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他盯著顧矜微微發紅的臉,緩緩道:“看來世子所言,並非杜撰。”
話音未落,他又從香囊中取出一物,舉至眼前,目光轉向慶寧:“倒是這東西,朕瞧著……與父皇當年賞賜你的金珠簪花,頗有幾分相似?”
說罷,他將那物舉高,任眾人看個清楚。
只見那是一枚小巧的金珠簪花,金珠串成梅花狀,工藝精巧,光華流轉。
慶寧一見此物,面色驟變,血色盡褪,整個人僵在原地。
“怎麼?”蕭臨川語調微揚,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公主竟未查證此物的來歷?”
慶寧心頭一震,當時賢妃將此物呈上時,她只顧著此前查證沈鈺與顧矜私情的種種細節,哪裡想到,這香囊中竟藏著她的舊物!
一時間怒火中燒,理智盡失,她猛地沖上前,一腳踹向沈鈺,怒喝道:“你這個登徒子!竟敢私藏本公主之物!”
沈鈺被踹得踉蹌後退,面色漲紅,卻沒有半分惱怒,反而滿目苦楚,聲音低沉而沙啞:“微臣自知罪該萬死,本不願將此事公之於眾。今日之局,實屬無奈……微臣最不願冒犯公主清譽,願以一死,證公主清白!”
慶寧聽罷,面色稍緩,冷哼一聲,轉身跪地,語氣冷硬:“陛下,這賊子既願以死謝罪,那便請聖上賜他自盡,以還臣女清白!”
此言一出,堂中眾人都不由得神色微變。
沈鈺雖是行為不妥,但到底並未逾矩,今日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縱使慶寧對他沒有情意,怎能如此就置他於死地?
沈鈺卻毫不猶豫,伏地叩首,聲音鏗然:“臣懇請陛下賜死,絕無二話!”
蕭臨川緩緩起身,步履悠然地走到沈鈺身側,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透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感慨:“沈世子如此痴心,倒真是個良人。”
賢妃見狀,眸光微轉,輕聲附和道:“陛下所言極是。原以為是誤會一場,卻不想背後竟藏著這般深情。沈世子才情出眾,又一片赤誠,若能成此佳話,倒也不負公主的金枝玉葉。”
“你住口!”慶寧眼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她猛地抬手指向賢妃,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是你!是你做局害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賢妃被她突如其來的指責弄得一滯,臉色微變,隨即掩唇咳嗽兩聲,語氣仍舊柔弱:“公主,嬪妾何曾害過您?嬪妾說了此事尚未確鑿,得細細查證,是公主您今日非要請令嬪過來問話呀,怎會怪到妾身身上!”
“夠了!”蕭臨川冷冷看向慶寧,眼中帶著一絲隱忍的怒意:“慶寧,不要再鬧了!”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堂中眾人,語氣恢複了冷靜:“既然是誤會一場,朕便順水推舟,賜婚於你們。慶寧,沈世子品貌端正,才學出眾,又對你一片深情,正是難得的良配。”
此言一出,宛如驚雷落地,震得慶寧臉色驟然慘白。她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什麼?表哥,你說什麼?!”
“不!我不同意!”她聲音尖銳,幾乎帶著撕裂的痛楚,“表哥,我對沈鈺絕無私情!你不能這麼做!”
太後見狀,眉頭緊蹙,終於沉聲開口:“皇帝,此事怎可如此草率?”
蕭臨川聞言,卻只是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掃過太後與慶寧,語氣陡然轉冷:“母後,時至今日,這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朕可以當作一個誤會。”
“但若慶寧不從,朕恐怕當真要懷疑——這其中,是否有謀害皇嗣,動搖國本之心。”
“謀逆?”慶寧如遭雷擊,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表哥,你竟然懷疑我?!”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眼中滿是震驚與痛楚:“表哥,我真心真意全是為了你啊!你不信我嗎?!”
蕭臨川緩緩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語氣卻冷靜得可怕:“慶寧,朕是真心疼愛你這個妹妹。朕曾說過,務必會為你找一個最好的郎君。如今沈世子才情出眾,又對你一片痴心,難道還不夠好嗎?”
慶寧怔怔地看著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絕望。她搖著頭,聲音因痛楚而顫抖:“不……表哥,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怎麼可以?你……你怎麼能讓我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