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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春風樓

計蒙把擔心人的話說得冷冰冰的:“你墜入心魔許久,我還以為要幫你收屍了。”

聖帝哈哈一笑,舉碗:“謝兄弟惦念,此碗酒敬你。”

純禧見聖帝喝得歡,忍不住湊上去要聞一聞,剛探頭便被聖帝推得遠遠的:“純禧你快離我遠點,若是讓滴酒不沾的黃角大仙聞到你身上的酒氣,我得被他數落死。”

純禧遺憾的望一眼跟水無甚兩樣的酒,心頭一轉,問起盤瓠來:“話說,盤瓠與其它兇獸不同,並非生來頑劣,他放著好好的神不做,為何偏要去當禍害世間的兇獸?”

“我又不是他,自然不知道他怎樣想的”聖帝嫌用碗喝的不痛快,幹脆抱起壇子,“我看書上給他的評語多是惡貫滿盈、罪不容誅,可細想起來,他幹的事情實在擔不起這罪名。”

純禧家教嚴格,雜七雜八的書從未接觸過,對於一些正史不會涉及到的秘聞興趣十足:“聖帝,仙史上只略略提過那些兇獸,他們做的事從來都是一筆帶過,不知道這個盤瓠都做什麼惡事了?”

“我隨便說說,你就當閑話故事聽吧!”聖帝抬袖抹一把酒水,動作太過豪放惹得計蒙天神看不慣的擰起眉。

“人各有所好,有人好詩畫,有人喜琴棋,盤瓠這個人生在戰場長在戰場,獨對陣法極為著迷,終年研習,日漸痴醉。

研習透了,盤瓠便開始發掘自己的潛力,造陣法。在陣法這一項盤瓠著實是個奇才,造的陣法質與量兼顧,日複一日,他的陣法越創越多,越造越邪,不過這也可以理解,布陣是為了殺人,創新陣法只能以創造更多的殺人手法為出發點,不邪不惡才怪。可這些陣法做出來不能光擺著看,它需要吞噬人來看成效,於是盤瓠就走火入魔了。

盤瓠捉人的方法也與其它兇獸不同,喜歡另闢蹊徑,黃河之水天上來,他瞞著玉帝,施法讓黃河水斷流了。

河水枯竭後,河底露出不少金銀財寶,沿岸的人受不住盅惑,紛紛下去淘金,盤瓠看下去的人差不多了,解了法術,剎那間洪濤巨浪滾滾而來,盤渦蕩激,滔滔汩汩,死傷不可勝數。

死不可怕,回回死不透就可怖了。這些可憐人被盤瓠帶了回去,放進各類陣法裡受折磨,入刀陣的被剁成肉醬,入石陣的被活活困死,入琴陣的被琴音摧殘的若行屍走肉,總之千般死法,萬種慘相,整個仙君府一時間鬼氣森森,陰風陣陣。

幻陣中素以符惕六異陣為尊,盤瓠被神尊押進遊仙枕的時候笑得甚是開心,說他不怕死,不怕挫骨揚灰,不怕灰飛煙滅,他萬劫不複到如此地步,只是想創造一個幻陣,一個可以與符惕六異陣比肩的幻陣,而如今,他同符惕六異陣關到一處,那笑,就像是三四歲的孩童得了自己憧憬已久的寶貝。”

毛骨悚然,純禧一口肉夾在嘴邊,卻是如何也咬不下去了。

聖帝將喝完的一壇壇酒擺著玩,嘆口氣:“我也不知道你們神尊怎麼想的,明知道盤瓠是個破陣拆陣的好能手,還痛痛快快把人關進去了,結果呢,盤瓠的願望實現了,琢磨夠了就帶著寶貝一併逃出來了,還順手解救了不少難兄難弟,到頭來最可憐的還是我,收拾剩下的破攤子。”

純禧其實聽得似懂非懂,遊仙枕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此時也顧不上細想,只覺得盤瓠此人執念太深,以至於整個人都丟了魂,走向了歧途陌路。

計蒙咬下最後一片黃瓜,眉目之間隱有滿足的喜色,正要放下筷子去喝粥,包廂門被輕叩了三聲。

計蒙手一轉,瞬間握緊刀柄,眼睛緊盯著虛掩的門。門後毫無可感知的氣息,一道視線透過門輕盈盈的落進來,帶著玩味卻又絕非戲弄。

聖帝眼底的笑意驀然翻上來,抬手把掉下來的碎頭發撩上去,朗聲道:“請進。”

門像是被風吹開,西窗下,風搖翠竹,噠噠幾聲,屏風後轉出一襲白衣。

濃眉如墨,妙目泛水,鼻樑挺直,唇色豔紅。

不可否認,這是絕色的容顏,可看著這張漂亮的無可挑剔的臉,純禧的第一反應卻並非驚豔,而是寒意,是從骨子裡蔓延的深深寒意,這詭異的寒意裡帶著超越生死界限的麻木。

那人立在原地,眉眼天成風華,眸中波光粼粼,死死鎖住聖帝,面色如冰。

白衣人開口說話,驚得純禧險些叫出聲來。

明明生來一副女子相貌,開口卻是低沉的再不能低沉的男音。

“杜若,看到你死透的小師弟,可夷悅?”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黃瓜片,黃瓜汁,涼拌黃瓜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