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邊屋宇鱗次櫛比,夜初上,花千樹,樹下懸燈,燈火闌珊。
街市行人來來往往,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聖帝拖著盤瓠在前閑逛,計蒙挎刀緊隨其後,純禧在旁左顧右看興趣盎然,四人氣質不凡面色各異,引得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探頭探腦,怯怯張望。
大路上自東來了一溜馱隊,五匹騾馬負重累累,前面的馬夫不耐煩的揚著鞭子,後面的馱夫高聲喝道:“前面的,對對對,就是你小子,往邊靠靠,咳咳咳的,有完沒完了!”
前面的少年一襲青衣,掩著半張臉,咳嗽的快喘不上氣來,另一手提著藥,慌忙往旁邊讓。
馬夫一揚鞭,驅著領頭的牲畜向前,待路過男子時,油膩膩的一張臉笑得猥瑣,嘴裡罵著小白臉,拿鞭子狠狠一甩,險些抽到少年身上。
聖帝冷眼看著,從地上拾起碎石子,一指彈到車轅,騾馬受了驚,仰頭嘶叫,橫沖直闖,抖下一地貨物。
那馬夫和馱夫罵咧咧趕緊去揀,被聖帝一腳踢開,馬夫氣急,一抬頭,正對上聖帝眼裡的戾氣,嚇得噤了聲。
“師,師姐!”那少年看到這邊,面色一喜,露出咳出青筋的臉,正是林陌。
聖帝一步步踩過散落地上的貨物,拍著林陌的背給他順氣。
“師,師姐,這幾位是?”林陌倚著花樹,細細打量著聖帝旁邊三個人。
純禧把喝了一半的涼茶轉個邊遞給他,笑盈盈道:“我們是聖帝的朋友。”
林陌看著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姑娘,笑笑,又去看和聖帝綁在一起的盤瓠。
盤瓠又要嗚嗚,聖帝踢他一腳:“別嗚嗚了,塞進你嘴裡的又不是抹布,就半塊饅頭,一路走過來早該嚥下去了。”
盤瓠嗚嗚的更厲害了。
聖帝撩開白紗去看他,抬起頭,杏眼耷拉成半月:“計蒙,你什麼時候把他嘴封上了,快松開,他想吐。”
計蒙抱著刀,手指一點,很是孤傲的扭過頭。
盤瓠如釋重負,單手捂嘴,扯著聖帝就要往暗處跑。
聖帝一把把人拽回來,盤瓠憤憤瞪著她,又看看林陌,轉過頭幹嘔。
“是你啊”林陌眨眨眼,半帶責備的看向聖帝,“師姐,你綁人家春風樓的琴師做什麼?”
聖帝隨口道:“他欺負我,我綁他解解氣。”
林陌嘆口氣,那樣子像極了對她胡作非為束手無策的太乙真人:“師姐,誰敢欺負你呢,快把人家放了吧。”
聖帝瞪他:“憑什麼,你身為我的師弟,怎能幫外人說話。”
計蒙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眉頭直跳:“杜若,你確定他這個樣子,能帶著我們出去?”
盤瓠幹嘔夠了,直起身子擦擦嘴:“他在幻境裡呆的久了,記憶混亂,每月只有幾日是清醒的,估計你們需要等上七八天才能等來那個智慧超群可解陣的林尊主。”
計蒙冷顏擎著刀,盤瓠嗚嗚兩聲,又張不開嘴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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