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無奈道:“只因這天下恐怕除了秦懷義,再無人知道藏寶圖的任何訊息,而那秦懷義本人並不好青樓女色,所交朋友倒也潔身自好,所以我根本無法打探。”
張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仰天長嘆道:“你知道的,柳老闆親自下的任務,歷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現在豈不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
妙音頓了下,忽然奉承道:“我聽說大人雖然武功不是最強,但在主人的歷次考驗中,曾數次憑借一手雌雄莫辨的易容手段在逆境中反敗為勝,表現堪稱驚豔絕倫。是以雖然還未真正在江湖上走動過,但已深的主人信任。莫非此番主人派你來爭奪藏寶圖,不僅僅是聽了蔡蔭的舉薦,也是相信你能再有驚豔的表現。”
張沐苦笑:“沒有可行的計劃,再精妙的易容術也無用武之地。我現在只希望能有個人為我指條明路。”
妙音也沉默了。
就在這時,他們兩人同時表情微微一凝,都把話語止住了。
片刻後,清脆的敲門聲傳來,只聽門外傳來一婦人聲:“乖女兒,那位秦少殷秦大公子今晚一定要你去陪,怎麼說都沒用啊。”
聞言,妙音蹙眉微皺,回道:“阿母,我早說今晚有客了,您幫我回了吧。”
外面之人為難道:“可這次秦公子是帶著新任知府家的大公子一起來的,咱們不能開罪。”
此時張沐微微一愣,帶著詢問的口氣看向妙音:“秦少殷?”
似是猜到張沐心中所想,妙音低聲道:“就是秦懷義的那個獨子,但我早就試探過了,他什麼也不知道。想來秦懷義把藏寶圖藏了這麼多年,最不願意的就是讓這個不成器的敗家子知道寶圖的事情。”
張沐沉吟少許,卻道:“但此人或可利用一下,至少他該知道他們家哪裡是絕對禁地,任何人都不準靠近的吧?”
妙音不由眼睛一亮,這時外面再度響起催促之聲:“乖女兒,乖女兒,你回個話啊,要不今晚的舞樂還照常?秦公子和那位李公子都已經在廳堂裡等著啦。”
這個老鴇自然聽不到張沐和妙音的對話,還以為妙音不願回應呢。
妙音朝外喊道:“阿母稍等,待我跟客人商量一下。”
“哦哦,客人也在啊,真是抱歉的很,今天實在是……”
張沐和妙音都懶得聽外面人廢話,因為張沐已經在說著自己的計劃了。
妙音聽完,美目也愈加明亮起來,嬌笑道:“大人果然聰慧,這麼快就有了妙計,而且聽起來似乎很有機會成功。”
張沐苦笑道:“你過于樂觀了,倉促想到的辦法,我可不敢說是什麼妙計。”
妙音卻道:“但至少還有一線機會,反正已無別無他法,只要有機會就值得冒險一搏,不是嗎?”
張沐的目光早已看向外面,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沒錯,冒險一搏,興許能搏出生機。”
話語落下,他衣袖輕輕一拂,臉上已貼了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那面具後不知沾了什麼藥水,竟像是融入了他先前的面容一般,整個人瞬間像是變了一種形貌和氣質,多了幾分粗獷的味道。
“你是早知道我的真容的,這次執行柳老闆的任務,如果可以,我希望還是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真容。我現在叫馬大寶。”在妙音的訝異聲中,張沐輕語說著,人已朝外走去。
直到此時,妙音那柔媚的雙眸才迸發出一絲精明無情的光芒,她看著張沐挺拔矯健的背影,不由暗暗沉吟:還真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男人,主人既然派他來奪取藏寶圖,必然有主人的道理!
……
開啟門,張沐便看到了站在門外的老鴇,同時老鴇也看到了他,連忙賠笑請安道:“見過客官。”
然而這老鴇心中卻暗暗自得,她來的太對了,看眼前男子的打扮,實在是太寒酸了,根本不像什麼有錢的主,就是個小白臉的命。還是讓妙音去陪秦公子和那位剛來揚州的李公子好啊。
張沐已從老鴇的神色中看到一絲不屑,他懶得理會,而是浪蕩笑道:“久聞妙音姑娘琴舞雙絕,剛才我已經聽了她的琴樂,正想看看她的舞姿。不知妙音姑娘的舞房在哪裡?”
老鴇含笑道:“就在三樓廳堂內,客官現在就可過去。”
“妙,欣賞到了妙音姑娘的才藝,再讓她晚上伺候才是最妙的。”張沐笑著,便邁步走去。
老鴇卻在背後冷笑,就你這一身窮酸樣的,也想跟秦公子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