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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沐沒有說話。

秦靜又尖聲道：“我跟的男人只把我當洩欲的工具，當攀登權力巔峰的籌碼，我被他當眾羞辱，你是不是很痛快？”

張沐還是沒有說話，他竟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說第一句，只因為眼前的秦靜實在太陌生，已經再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女孩了。

張沐的沉默讓秦靜變的歇斯底裡，最後尖叫道：“你要沒話說我走了。”

張沐終於長嘆道：“我們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

秦靜冷聲反問：“哪一步？你還想哪一步？”

張沐蒼涼而笑，沒錯，他還能想哪一步？

深吸一口氣，秦靜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欺騙你的？是因為我每次約你，你都會被引入陷阱，你才開始懷疑的嗎？”

在秦靜看來，張沐的確有懷疑的理由。她每次約張沐都會讓張沐陷入險境，第一次見面就被她爹帶著眾多高手跟蹤追殺，第二次替她爹解毒更是險些沒活著闖出去，正旦佳節上雖然沒有危險，可她絞盡腦汁的想從張沐口中探查訊息，也幾番讓張沐驚疑。其實那些都是她被朱載琮命令的。

張沐嘆道：“你還是糾結於這件事。”

秦靜道：“女人是很敏感的，我以為你永遠不會懷疑我，可你卻早就識破了，還故意在我面前演戲。”

張沐道：“我沒有演戲，也沒有懷疑你。”

秦靜道：“那你是怎麼識破的？”

張沐道：“是假朱載琮，第一次在這個四合院裡，就是你用眼神提醒我他是益王世子，假朱載琮跟著被迫承認自己的身份，你們一起在我面前演戲，當我知道他是假以後，自然也就都知道了。”

張沐心痛地看著秦靜，道：“你變了。”

秦靜不敢與張沐對視，沉默了好一會，才喃喃道：“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家逢變故，每個人都會變的。我從小深居閨內，錦衣玉食，有疼自己的哥哥，有寵自己的父親，可一夜之間家族被屠盡，哥哥變成僵屍又被活活燒死，爹也前途盡毀，我看到我爹的怨恨、不甘、痛苦時，我也會變的。”

張沐道：“變有很多種。”

秦靜道：“是有很多種，那你是否還記得你從花澤淺舞手裡救我的場景？”

張沐沒有說話。

秦靜則道：“那時花澤淺舞至少有一句話是對的，她說一個女人一旦成了別人的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都會發生巨變。”

張沐心中一疼。

秦靜道：“當我爹帶著我去投靠益王的時候，益王反而因為《毒經》一事要怪罪我爹，甚至要殺他滅口。我爹走投無路只能求我，他跪下來讓我委身於朱載琮，我就他一個親人了，會拒絕嗎？”

“哎……”張沐長嘆。

秦靜悲涼一笑，又道：“可惜秦義山莊沒了以後，我們什麼地位都沒有了，我只是他數不清的小妾中的一個，再也做不成世子妃了。但他至少得到我以後，也完全被我迷倒了，對我言聽計從。我爹讓我勸他不要放棄爭奪大位，可以去找韃靼人結盟，他果然也聽了。一個女人，能嫁給一人肯聽自己話的未來王爺，我想這個女人應該知足了。”

張沐道：“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是在害他，也是在害你自己？”

秦靜道：“要成大事必然要承擔一切失敗的後果，成王敗寇！世子跟我爹是一類人，不然你以為真是憑我幾句話他才決心繼續謀反的？”

張沐嘆道：“你越來越像秦懷義的女兒了。”

秦靜冷聲道：“我本來就是他的女兒。”

“好，好！”張沐痛心的點著頭，不止是為秦靜痛心，也是為自己痛心，最後長聲道：“我認識的秦靜大概永遠只能留在記憶中了，我和你沒有話說了。”

張沐轉身離開。

秦靜道：“這裡就我們兩個，你要殺我易如反掌，你不殺我嗎？”

張沐悽涼而笑：“我一次次救你，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原來有一天在你看來，我不殺你反而是一件很意外的事。”

張沐已經走到了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