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琮臉色很難看,連他身邊的秦靜都感覺面對張沐時愈加無地自容,但朱載琮喉結動了數下,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張沐見狀冷笑道:“你和秦懷義是一類人,還是不肯放棄自己的野心。不過也是,眼下正有一次大好機會可以讓你再度看到執掌乾坤的希望,是我,我也不會現在放棄的。”
此話一出,秦懷義、朱載琮都是臉色一變。
張沐則直接無視他們,繼續自顧說道:“讓我猜猜,靠《毒經》製造出可怕的死士大軍直接造反的希望已經沒了。北方韃靼人也不信任你們了,南方倭寇元氣大傷,連合作的實力都沒有。如果你們還賊心不死,就只能把注意打在裕王和景王身上。皇上不立太子,又讓裕王和景王並列出邸,居處衣服禮儀完全一樣,以至於外界常有傳言未來的天下未必就是裕王的,傳言多了,景王自己難免也心動。”
秦懷義冷聲道:“裕王和景王爭奪太子之位,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張沐道:“景王要繼承大統就必須除掉裕王。可裕王府守備森嚴,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手,最好靠荊楚妖醫的毒蠱之術,而這便需要你秦懷義去辦了。”
秦懷義臉色瞬間一白。
張沐又道:“但你其實是建昌益王府的人,為了不讓景王生疑,你不能靠益王府的關系去結識景王。於是你想到了讓嚴世蕃牽線搭橋。若是以前皇上還寵信嚴嵩之時,嚴嵩父子或許還不願冒那麼大的風險暗害裕王,這也是之前你們跟韃靼人勾結的陰謀並未有嚴嵩父子參與的原因。但現在嚴嵩父子失勢,朝不保夕,這個時候他們選擇與你們合作,將賭全壓在景王身上也不足為奇了。你們三方真可謂各取所需,一拍即合。
但這一次連精明的嚴嵩父子都被你們算計了,他們只想傍上景王那座靠山,可你們卻是想先利用景王除掉裕王,再將景王暗害裕王的事揭露出去,一石二鳥,將裕王和景王全都除掉。如此將沒有皇子繼承大統,等皇上駕崩之日,朝臣就只能從皇上的堂兄弟或堂侄中選一人。這不是沒有先例,四十多年前武宗皇帝駕崩,就因沒有皇子繼承大統,朝臣才向前皇後舉薦了今日的皇上繼承帝位。那時候益王就差一點點,今日若再來一次,世子的機會的確會非常大。”
張沐的每一個字都好像重錘一般,一次次砸進朱載琮的心裡,將他最後的那點野心,那點希望、那點信心都砸的粉碎。他的臉色愈加蒼白。
而秦懷義則故作鎮定,陰沉無比的道:“臭小子,你可真能編,編的我差點都信了。”
張沐平淡道:“那你最好再信一件事。”
秦懷義喝道:“什麼事?”
張沐道:“裕王身上的毒蠱之術已經被人解了,那個人就是我。倒是忘記告訴你了,就是因為這件事裕王才保證還我清白,不止不會讓官府再追捕我,還邀我在裕王府為官。”
聽得此話,秦懷義再無無法鎮定,憤怒狂吼道:“不可能,你怎麼會懂毒蠱之術?”
他的此番回應,也算是徹底坐實了張沐之前的所有推測。
只聽張沐字字帶恨的低吼回應道:“你讓那些妖醫在我身上用盡了折磨的手段,我除了嘗盡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之外,總該也學會點東西吧?”
“張沐,又是你,又是你……”秦懷義血紅著眼睛低吼,恨不得將張沐生吞活剝。
“秦懷義!”張沐也是一喝:“你給我聽好了,以後有我在裕王府,你無論是派人暗殺,還是用那些陰毒的毒蠱之術都別想得逞,我還是那句話,你連我都鬥不過,還想謀反爭奪天下,實在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極!”
“你……你……”秦懷義渾身氣的顫抖,最後歇斯底裡的狂吼道:“都愣著幹什麼,一起上,把這小畜生給我分屍!”
未等四合院內的益王府高手反應過來,張沐冷聲警告道:“秦懷義冥頑不靈,但我勸你們還是老實些好,現在你們沒有帶火器的兵卒,而我為防萬一,此番絕不是一人前來,只要一聲令下,誰滅誰還說不好呢。識時務的就最好別動。”
一眾益王府高手左看看、右看看,竟真的沒人敢動,並非他們寧可聽張沐的也不聽秦懷義的,而是前兩次他們處心積慮設計張沐,都沒能將之擒殺,這次人家敢主動過來,誰還能有信心?
秦懷義見狀,更是幾乎氣的發瘋。
此情此景也讓朱載琮忍不住仰天長嘆。
“朱載琮……”這時候張沐忽然朝朱載琮陡然一喝。
“嗯……,啊?”神情有些恍惚的朱載琮不由自主的回了一聲。
張沐喝問道:“你以為有我的把柄,就能輕易借倭寇的手殺我,借官府的手殺我,難道我歷次阻止你們益王府謀反,手中就沒有一點你們謀反的證據嗎?你以為我為什麼沒有直接揭發你,徹底將你抹殺?”
朱載琮咬了咬牙,道:“你是不是怕連累了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