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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義又道：“所有人都知道張沐是徐階和裕王的人，皇上也知道。張沐為什麼要突然毒殺景王？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景王是唯一能威脅裕王皇位的人，徐階和裕王都想乘勝追擊，趕盡殺絕。閣老只需暗中發動朝中的力量稍稍吹風，皇上一定會讓劉守友再審，到時候劉守友已經先給張沐定了罪，想不一條道走到黑都不行了，閣老此時若能親自去曉以利害，大事必成！”

嚴嵩緩緩起身，在院中來回踱步。嚴世蕃則更顯急躁許多，以他的性子早就心動了，恨不得現在就讓父親趕緊點頭同意這個計謀。

好半晌後，嚴嵩終於幽幽道：“徐階欺人太甚，將老朽趕回老家還不算，又派張沐前來趕緊殺機，他不給我們父子活路，就別怪我們也下狠手了。”

嚴世蕃聞言大喜。秦懷義也笑了。

嚴嵩忽然抬頭，又道：“你剛才說有兩處決不能處岔子的關鍵，除了妖醫之外，另一處是什麼？”

秦懷義道：“另一處說來簡單。但萬萬不能大意，因為這一出如果辦砸了，我們的計劃必敗無疑。”

“哦？”嚴嵩和嚴世蕃都更加好奇起來，道：“什麼？”

秦懷義面色凝重的道：“在我們的計劃成功之前決不能讓張沐聽到任何風吹草動，因為如果他提前有了警覺，我們必輸無疑。”

嚴世蕃冷笑道：“如此精妙的計劃，他只要知道我們就必輸無疑？”

秦懷義嘆道：“他的手段遠非常人能比。唯有等到我們計劃已成，錦衣衛已經奉命拿人，令他毫無反應機會時我們才有機會贏，在此之前都不能讓他有所警覺。”

嚴世蕃當即冷笑道：“秦懷義，你未免太看得起那小子了吧，就怕成這樣了？”

秦懷義老臉一紅，也忽然反應了過來，連忙拱手道：“小人不敢否認，的確是他鬥的多了，再正面去鬥有些信心不足。不過這次小人身邊有小閣老運籌帷幄，相信那小子一定笑不到最後。”

嚴世蕃頓時面容尷尬了許多。別的不說，秦懷義此時想出來的計謀簡直比他簡單的派施非默、施非言去暗殺張沐高明一千倍、一萬倍，窺一斑而見全豹，秦懷義顯然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可他如此畏懼張沐，足見張沐更不是什麼善茬。

嚴嵩也不由道：“你能想出如此縝密決絕之計，已說明瞭你的不凡之才，他日老朽若能重回內閣，一定不會埋沒了你的才智。可你……可那張沐就真的那麼可怕？”

秦懷義嘆道：“小人之前早說過，徐階雖是掌控內閣的首輔，權傾朝野，可張沐才是大敵。這件事也許閣老和小閣老不信，但小人敢以性命擔保。另外還有一事小人不知當講不當講。”

嚴嵩道：“說。”

秦懷義道：“閣老說張沐數次試圖行刺您，幸好都有府中護衛拼死擋下了，但依小人看是那張沐故意失手的。”

嚴世蕃眼睛一眯，搶先道：“為何？”

秦懷義道：“小人也不知他想幹什麼，小人只知道他若想殺一個人，不管那人是誰都必死無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嚴嵩不由深吸一口氣，他倒是沒想到一直跟他作對的那個臭小子居然會是如此厲害的角色，不過聯想之前府中數次遇襲，的確是有些疑點。

沉吟少許，嚴嵩也是緩緩道：“小心些總是沒錯的，就按你說的辦，精通毒蠱的妖醫你能找到嗎？”

秦懷義連道：“小人素來跟那些妖醫都有聯系。”

嚴嵩道：“好，景王那邊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需要多少錢財打點，多少人馬幫手你盡可提。”

秦懷義大喜道：“小人定不負閣老厚望。”

嚴嵩則又對嚴世蕃道：“我知道終極懸賞你一直瞞著我還在弄。”

嚴世蕃連忙低下頭。

嚴嵩卻道：“繼續吧，原本這是一個餿主意，但現在倒不失一個迷惑張沐的妙招，等到他發現終極懸賞只是一個幌子時，我們真正的刀已經砍到他的腦袋上了。不過還是要注意分寸，不可讓徐階拿終極懸賞大做文章。”

嚴世蕃喜道：“東樓一定小心。”

……

煙花三月，春色滿園。

張沐與嚴嵩的對立似乎陷入了一種僵持狀態，終極懸賞還在繼續，雖然已經越來越威脅不到曾家軍了。越來越多的亡命之徒也開始聚集在嚴府，可人數還遠未過萬，甚至連三千都沒有，這點人硬要給嚴世蕃帶上意圖不軌的帽子似乎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