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在晏簫聽到晏簫關門的聲音之後從被子裡鑽出來,她屏氣聽著門外的動靜,隱約聽到莫塵說到“皇上”、“金烏丹”之類的話語。
孟之大概能猜出來錦帝應當又要透過晏簫向“流雲公子”求藥了。
她沒有穿鞋,下了床輕手輕腳地走到與房門相對那一側的窗戶處,極其小心地將窗戶推開本想直接跳下去卻見房間外面是個極高的圍牆,而且二者的空間非常狹窄。
而另一側是晏簫和莫塵此時所在談事情的過道,她有些灰心地準備老老實實地回到床上。
路過門口時她聽到莫塵說的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屬下聽說皇上近日用金烏丹越發頻繁了,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這次的藥量可要減少?”
“是嗎?本王早就告知過他,可是他還是控制不住,本王賜他良藥又幫他延緩弊病發作,你說他會怪罪於本王嗎?”
“屬下明白了。”
“如今看來,他與那個人還真是一脈相承啊。”
孟之邊聽邊猜算是拼出了個大概。晏簫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錦帝,錦帝一向流連於後宮孟之是知道的。而晏簫口中的的“那個人”應當就是先帝爺了,也是晏簫的父親。
孟之進宮時先帝已經駕崩,她當時又年幼,對先帝的印象很少很少,不過先前孟之不止一次地聽到宮裡老人談及前塵舊事,個別膽子大的人話裡話外都是現在的錦國沒落了之類的意思。
而錦國由盛轉衰的歷史拐點正是先帝執政期間,直到現在錦國的國力已經大不如前了,這不就連月國那些個小國都能在萬壽節上當眾下錦帝的面子,由此可見一斑。
孟之不好對天子的行為做過多評價,畢竟從小到大無論是從課堂上還是從電視中她知道的比錦帝還昏庸的昏君暴君可不少。
對於晏簫她倒是又從他與莫塵的對話中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秘密——比如說晏簫對兩位皇帝的稱呼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這兩人一個是晏簫的父親一個是晏簫的兄長,可孟之聽不出一絲尊敬的語氣,甚至自己給錦帝金烏丹還用了“賜”一字,真是大膽。
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能讓晏簫懼怕的人了。
除此之外,這“金烏丹”到底是用於治療什麼病的藥,它的弊病又是什麼,會不會對錦帝的身體造成危害等問題又讓孟之産生了幾分好奇與猜想——晏簫可能在給錦帝下毒。
至於晏簫的目的,孟之雖然不敢亂猜但是十分好奇。
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她就可以到太子那裡去揭發晏簫,這樣自己就可以徹底擺脫晏簫這個瘋子了。
她知道晏簫已經犯了欺君之罪,可錦帝對他這個幼弟很是信任,這個訊息又太單薄,很難成為扳倒晏簫的有利工具,當務之急是她需要找到能證明晏簫給錦帝下毒以及晏簫就是“流雲公子”的證據。
既然晏簫不放她回去,那就別怪她送晏簫上路——孟之這麼做都是被晏簫逼的。
出神間門外已經沒了交談聲,孟之意識回籠連忙跑上床重新將自己悶在被子裡裝睡。
晏簫打發走莫塵之後又推門而進,看著地上的一串腳印不由得輕笑出聲:“春華做事真是越發粗心了。”
孟之不懂晏簫的意思,心裡總覺得不太妙,因此閉眼裝睡時眉頭一直皺著。
晏簫走進屋子在孟之的床邊坐下,再沒其他動作。
孟之當然也不敢動彈分毫,生怕被晏簫發現後被他給直接掀了被子,於是她裝著裝著倒真把自己給裝睡著了。
在孟之陷入睡夢中之後,晏簫這才抬起手勾起孟之散落在外的幾根發絲,將它們纏繞在自己的食指上。
“你不會走的,對吧。”
——————
孟之睜開眼已是晌午,這幾日她可以說是除了喝藥吃飯就是睡覺,她自從入宮以來再也沒有過過這般無聊的日子了——正值奮鬥拼搏的好年紀,她自然是個閑不下來的。
她像往常一樣喝了藥,然後就在房間裡一圈又一圈的轉悠閑逛。
“姑娘,外面天氣這般晴朗,何不到院中逛逛?”春華提出建議。
“不去。”孟之頭搖成了撥浪鼓。
溫泉就在後院呢。
她將那日與晏簫在溫泉中的荒唐事情一起給搖出了腦袋。
許是腦袋中進的水太多,這麼一搖孟之腦袋倒是清醒了許多,她穩住身子連忙跑出房間。
床就在房間裡……
春華急忙追出來看時一眼就察覺到孟之的臉頰、耳朵已經泛起了紅暈。
“屋裡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孟之見狀揮著手給自己扇風。
都怪晏簫這個混蛋!孟之氣鼓鼓地四處看了看,這下好了,沒一處能待的好去處。
“姑娘若是無聊奴婢把晏白帶過來給您消遣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