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辰他在廚房忙活了快一天了,他本就受了涼,現在又餓得前胸貼後背,他整個人走路都是不穩的。整個將軍府上上下下幾百人,他為了煮茶,生薑、紅棗等食材都託人又出去買了兩次。
燕澤將兩碗薑茶分別放在孟之和葉衛昌面前後準備退下。
孟之看燕澤還是這般病弱相氣都不打一出來:“站住。”
燕澤背對著孟之停住了腳步。
“喝口你煮的薑茶還真是不容易,有這功夫我的病都已經挺好了,你把我的茶給端下去。”
孟之看到燕澤袖口露出的半隻手用力攥緊,心跳有些快,生怕燕澤一個拳頭打來。
在孟之心口上的懸著的刀將落未落之際,燕澤轉身朝孟之走來,端走了孟之身前的薑茶。
孟之看著燕澤的背影,能想象到他現在有多氣憤。
燕澤剛走上回廊,就把薑茶往園子裡一潑,他的右手緊緊攥著碗,待到了廚房將碗放在桌上後瓷碗直接裂成了兩半,燕澤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怔愣了片刻,然後面無表情地用冷水沖洗。
孟之將燕澤潑薑茶的這一幕盡收眼底,隔老遠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氣。
哪怕失憶了,這人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堪比臭水溝裡又臭又硬的石頭。
孟之也沒了心情,“啪”地放下筷子,她的行為把正在喝薑茶的葉衛昌嚇了一跳。
晚上孟之趴在床上看書,隱約聽到有人在外面咳嗽。
孟之開了門發現燕澤坐在外面的臺階上,一邊哈氣一邊搓著雙手。受凍了一天了,這人竟然還沒倒下真是奇跡。
“喂,你怎麼不回去睡覺?”孟之站在燕澤身後說。
燕澤扭過頭看了一眼孟之又看了一眼屋內,表情十分難言。
這人難不成沒有自己的房間一直跟時念聽住在一起吧?
燕澤起身進屋,直接朝床榻走去,孟之跟著進屋想把他給趕出去,可燕澤似乎也並不想在屋子裡多待,腳步很快,到床邊時猛地一下掀開被子。
“你想幹什麼?我可沒讓你進來!”孟之驚恐地看著燕澤。
燕澤冷哼一聲:“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同樣的話孟之還是幽桐時聽晏簫說過。相似的語調把孟之拉回了目前為止她度過的最黑暗的時期,燕澤就是晏簫,就算失去記憶,他們也是一個人!
孟之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腦袋發懵地看著燕澤。
燕澤掀起被子又掀起枕頭,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孟之看到一個透明的珠子夾在床與牆之間的縫隙中,她將東西拿起來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稀奇的,跟現代幼時玩過的玻璃珠很像,中間還一絲淡淡的彩色影象。
燕澤見狀立即將東西給奪走,塞到腰間的香囊中轉身就走。
一個破珠子有什麼好寶貝的?
孟之上床後看到腳邊的鐵鏈,她一看到鐵鏈都會想到那天早上的燕澤,索性直接把鏈條給卸了隨手丟在地上。
一大早孟之就被桂香叫了起來,說木偶戲班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