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優看了一眼司機。
他也不忍心人家一直這樣等著。
他不再拒絕,轉身彎腰上車,而孟青言則繞到了車子的另一邊拉開車門。
剛一上車,白優就聞到了濃鬱的玫瑰花香,後座中間的位置處,正放著一捧巨大的玫瑰花束。
那玫瑰極好,看得出來都是精挑細選的,幾乎毎一支都含苞待放,水靈靈的。
今天是情人節,玫瑰最貴的日子……
平日節儉慣了,白優不自覺在心底算了算。
“這花兒怎麼還沒丟?”安靜的車廂裡,孟青言忽然低聲問。
“哎呦,”聞言,前排司機笑了一聲,“我說有什麼事兒忘了呢,原來是它。”
白優有點忍不住,抬手輕輕碰了碰玫瑰絲綢般柔軟的花瓣兒。
“這花兒不是很好嗎?”他訝異。
他的視線凝在那束花上,沒注意到孟青言唇角勾起一點笑意來,卻聽到他漫不經心說,“別人送的,不喜歡就丟咯。”
“渣,果然夠渣!”白優在心底腹誹,覺得孟青言根本配不上這束花兒。
但他沒說什麼,只安靜地將手收回來,搭在了自己膝頭。
白優的手很好看,冰雕雪砌般,只左手無名指關節處點綴了一枚極小的淺痣,為那雙手染上了一點煙火氣息。
那顆痣和他後腰腰窩裡那枚幾乎一模一樣,讓孟青言不自覺想起了那大片大片的雪白和柔軟,以及唇瓣吮在上面恨不能吸出血肉來的激情與失控。
原本沒打算說的話忽然就脫口而出。
“一起吃個午飯?”他問。
“不了。”白優禮貌地拒絕,搭在膝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他左手中指和尾指都戴了蜜色的瑪瑙戒指,雖然只有幾塊錢,但戴在那雙手上卻極好看。
孟青言知道,那是金家的産品。
三五元的戒指,十幾元的耳釘,鋯石鑲嵌的手鏈……
白優總是身體力行地為金家宣傳那些小玩意兒。
“不吃飯也就算了,”孟青言沒有堅持,唇角笑意淺淡,“改天一起去探李老吧。”
不容白優置疑,他說,“李老身體一向不好,一起去的話,能為他省點神兒。”
車子在公寓大門前停穩,白優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這種小事兒沒有必要跟人鬧別扭,倒顯得他格外放不開。
白優不認為自己是個放不開的人,尤其當著孟青言的面,他更不願意示弱。
“到時候你聯系我。”他說,抓起自己的揹包後又向孟青言道謝,“謝謝你載我一程。”
“哦?”孟青言身形微微往後靠了靠,眸中笑意加深,“怎麼謝?”
白優本就不想欠他,聽他這樣問,便和上次一樣答。
“你先提,”他說,“我審批。”
孟青言沒說話,他偏頭沉思片刻,視線最後落在了那束火紅的玫瑰上。
白優從來節儉,從不浪費,更不糟蹋東西。
尤其是這樣漂亮的花兒。
“幫我把花處理了,”他說,頗為客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