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言沒說話,含著笑意的眼眸流轉,看向了自己身側的白優。
白優正虛心聽導演講戲,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可週廉卻注意到了。
“跟我作對是不是?”周廉好笑又好氣,用手裡的劇本在孟青言身上敲了一下,“說的就是你這種眼神。”
“還有,”他無情壓榨演員,“不想被拍到太私密的位置,嘴上就多用點功夫,在沈念身上吸出點印子來。”
白優:“……”
他漂亮的眼睛不自覺張大了些。
劇本上,這場戲是帶著極濃烈的痛,恨,與征服欲的,雖然極親密,但事實上,兩人卻無異於是在垂死掙紮,共同陷落進更深的淤泥中去。
像是剛剛開啟的潘多拉魔盒一樣,他們初次觸碰到了不同的世界,自然而然十分激烈。
只是,具體的動作與激烈程度,卻並沒有言明。
很顯然,這一段需要演員和導演在彼此的配合與磨合下抓取動作與感覺。
工作上,周廉一向都是火眼金睛,注意到白優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剛要開口,旁邊孟青言已經先他一步。
“簡單,”他微笑,“我有的是經驗。”
“可去你的吧,”周廉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揭人老底,“拍個吻戲都臉紅的人,好意思在這裡跟我談經驗?”
“這邊差不多了,”魏源將房門合上,“你們戲講得怎麼樣了。”
“也差不多了,”周廉抬腕看錶,看攝像機也已經就位,轉頭問兩位演員,“需要喝點兒壯壯膽嗎?”
“白老師,”孟青言偏頭問白優,禮貌而紳士,“要喝一杯嗎?”
白優很有自知之明,大概喝了酒就沒辦法拍戲,聞言搖了搖頭。
“開始吧。”孟青言說,直起身來,幾乎瞬間,鐘淩身上那股混不吝的少年氣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鏡頭緩緩推進,床上兩人你來我往,互相壓制,不像是要親密交流,反倒像是有著很濃烈的深仇大恨。
終於,在力氣用盡時,沈唸的西裝外套被鐘淩揚手一扯,紐扣崩開,灑了一地。
有的滾落在柔軟的床褥間,有的則飛到了房間的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來。
外套,馬甲,襯衣,一件件盡數被丟向床腳,最後只剩下了一根領帶。
黑色暗紋的領帶像是失了筋骨,卻更襯得其下的肌膚如新雪一樣潔白細膩。
鬆鬆套在頸間的領結被人緩緩上推,一點點收緊,鐘淩陰鬱的眼眸凝在沈念臉上,像是很享受他微微窒息時候的表情。
指腹纏繞著領帶帶身,隨著距離的逐寸縮短,鐘淩微微傾身。
隨後,他手上用力,將沈唸的頭頸微微拉起來一些。
“哥哥,”鐘淩的唇貼在沈念耳側,毫不吝惜地獻上熱吻,也因此,語聲便格外含混,“有沒有發現,你很像一匹不聽話的小馬駒兒?”
攝像機緩緩推進,近到鏡頭中,鐘淩的眼睫都根根分明,眼底的快意與惡意全都化成了笑意。
“不過沒關系,”他輕笑,惡魔一般在沈念耳畔低語,“我自幼就喜歡騎馬,尤其喜歡,馴服你這種有點野,會踢人的小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