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門推開時,他又回了回身。
“小區門口攝像頭多,你就不要下來了,我等下把小良送過來。”
“嗯。”孟青言應了一聲。
今天劉叔開了輛新車過去接他,沒在白優這邊錄入過,確實不太方便進出。
不過已經一路同行,他沒什麼不知足的。
“其他東西先放在你這裡,說不定以後還要麻煩白老師,”他微笑,“只把小良帶下來就好。”
孟青言家裡每天有阿姨過去,八號樓拍攝期間,小良也沒缺人照顧過。
白優知道,如果不是孟青言想的話,其實根本用不到自己。
但莫名地,他還是點了點頭。
一路上樓,白優將小良抱在懷裡帶了下來。
他沒在上車,在孟青言那側彎腰,將小良遞了過去。
“是不是又胖了?”剛把貓接進懷裡去,孟青言就忍不住笑了一聲,雙手託著小良掂了掂重量。
“怪我老愛餵它。”白優也笑,一雙眼睛彎起來,伸手再次揉了揉小良的腦袋,“平時它總趴在我腿上,有時候忍不住,就一邊看東西一邊餵它吃零食。”
小良以前就膽小,白天總是躲在花壇的貓窩裡不出門,只晚上才出來曬曬月亮。
如今家養了一陣子,衣食無憂,外加體重飆升,就更是不愛動彈。
反複迴圈,就越來越胖。
白優揉了它兩把,才依依不捨地將手收回來,為孟青言關上車門。
車窗降了下來,孟青言漆黑的眼眸染了很淺的笑意,被月華襯出幾分溫柔來。
“再見,白老師,”他說,“晚安。”
“再見。”白優往後退開兩步,看著那輛車子後退,調頭,最後駛入大道,一點點消失在視野裡。
再次回去的路上,白優的步伐從容了許多。
踩著月光一步一步。
今年入秋早,此刻牆邊的薔薇已經凋零,一彎月牙兒高高懸在天際,夜風也已經帶上了涼意。
家裡亮著燈,推開門就能看到小良的移動貓窩,以及貓砂盆,還有半袋吃剩的貓糧。
白優不願意去深想自己留下這些東西的原因。
雖然一直在用“不知道孟青言回來,所以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來做說服自己的藉口,但事實上,他心裡卻明白,收拾這些,根本用不了多久。
孟青言可以在酒店樓下等他大半個小時,也絕不會在意再多等幾分鐘。
但他最終還是聽了他的話,將這些東西留了下來。
像一道餌,這一刻,連白優自己都開始分不清,究竟誰才是執杆人。
接吻小人的音樂盒就放在餐邊櫃上,是八號樓殺青後白優特意收上去的。
長時間沒有碰過,穿著白衣微微仰頭的小人兒身上已經落下了薄薄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