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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性情軟弱，分不清忠奸善惡，國力日衰。”顧楚離繼續道，“和國覬覦鳳棲沃野千裡物産豐饒，與奸臣裡應外合，鐵蹄輕易踢開邊關，勢如破竹。和國軍所到之處皆成人間煉獄。先皇傾半國兵力對抗和國軍，母妃隨軍出征。兩軍尚未交戰，副將叛變，殺了統帥。母妃殺叛將，代統帥之位。父王雖好吃懶做，卻有排兵布陣之才，而母妃天生神勇。破了和風軍謀劃已久的進攻。但鳳棲軍常年散漫如沙，兩年時間才將和國軍徹底趕出鳳棲國境。”

顧楚離很少連續說這麼多話，停了下來，似乎並不想再繼續說。

莫多夏眨巴眨巴眼睛：“你遺傳了你父王母妃的所有厲害的優點。”

顧楚離微微垂眸，又繼續說道：“父王和母妃班師回朝後，先皇封父王為弋王，將鳳棲八成兵力都賜給了母妃，並為父王母妃賜婚。那兩年鳳棲軍被父王練成了軍紀嚴厲的鐵軍，和國大傷元氣沒有能力再動，其他蠢蠢欲動的國家也頻頻示好。父王母妃便想要生個孩子。太後得知母妃懷孕，把母妃詔回身邊靜養。”

莫多夏忍不住道：“也是在皇宮裡落湖的？”

“嗯。”顧楚離道，“為了救懷胎八月的太子妃，當今皇後。皇後得救，母妃落了湖。母妃生下我後，身體落下了病根，大不如前。無法再繼續戎馬生涯，太子奏請先皇收回兵權，但先皇把兵權給了父王。八年後母妃再次懷孕，父王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留在京城陪伴母妃。但太子極力引薦自己的人暫代父王之位，先皇答應了。太子引薦的人一到邊疆便將自己的人都安插在最重要的位置。和國趁機出兵，那人不聽勸，好大喜功，折損了近半兵力。先皇連夜下詔命父王速返邊疆。父王平定戰亂後積勞成疾，在平定戰亂的三天不治身亡。母妃聽到了父王病逝的訊息，也倒了下去。在用盡最後的力氣生下楚昊楚玥後隨著父王西去。”

莫多夏的心軟成了一片，軟到了聲音裡：“那時候你九歲。”

顧楚離淡淡地應道：“嗯。”

“和國軍一聽到訊息，不顧剛剛元氣大傷，逼著和國的附屬國跟它聯盟，捲土重來。”顧楚離‘戰神’的由來，莫多夏是有聽說過的。莫多夏按著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慢慢說著，“鳳棲的將領沒人敢請命去殺敵，只有一個九歲的你站了出來。先皇理所應當地拒絕了你，派了別的將軍前去，結果去一個死一個，戰敗的訊息像雪花一樣不停地傳到帝都。和國軍如此殘忍，就連帝都百姓都惶惶得打算逃離鳳棲。最終實在再也派不出人，你又站了出來。先皇那時已經接近絕望，便不顧百官反對，跟你定下了約定，只要你能過了先皇設下的所有關卡，便答應你的所有請求。你輕易便過了。先皇不得不下詔讓你繼承‘弋王’的爵位封號，並且將兵符給了你。戰神弋王，一戰成名。”

顧楚離的臉上只有冷淡，似乎不覺得那是多麼難過的一段時間。但莫多夏看著卻忍不住地心疼。

莫多夏對顧楚離道：“我能抱抱你嗎？”

顧楚離抬眸看著莫多夏。

莫多夏不等顧楚離的回答，往前走了一步，兩手輕輕搭住顧楚離的雙肩，把他往她的懷裡帶。

顧楚離坐著，莫多夏站著。莫多夏將顧楚離的身體往懷裡帶時，顧楚離的頭剛好靠著莫多夏的胸口。

莫多夏輕聲道：“九歲的顧楚離一直到二十五歲的顧楚離，一直以來都辛苦了。以後我會在你身邊，我想分擔你的辛苦、分享你的喜怒哀樂，以後不要再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了。我會幫你，我想幫你。”

聽著莫多夏綿綿細 語、聽著她平和的心跳聲，顧楚離伸手環住莫多夏的腰，主動將頭靠在莫多夏的懷裡。

莫多夏像是哄小孩睡覺似的一下一下輕輕拍著顧楚離的後背。場面很溫馨，內心卻是特別特別成人的畫面，就算不能把顧楚離推到，最起碼的、十分想親吻顧楚離。

一直默默圍觀的神神醫知忍不住提醒：【主人請慎重，顧楚離真的不能動情慾，動了情慾九成九會引得瑞雪發作得更嚴重。剛剛顧楚離靠近那幾個女人時，寒毒已經發作過一次。顧楚離的劍根已毀，身體極其虛弱，若是這麼短時間連連發作兩次，而且是因為對主人的情慾引發的寒毒，主人至陽之人的作用便會失效，那時候沒人能助他消除寒毒，他扛不過去的！】

莫多夏很氣神神醫知跑出來破壞氣氛，沒好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廢話那麼多幹嘛。我還沒到色慾燻心的地步。】

神神醫知還是不放心地囉嗦道：【請主人一定要謹記。】

莫多夏威脅道：【好好好，謹記謹記，你再囉嗦就遮蔽你。】

這個氣氛實在是太溫馨太美好，莫多夏也很想時間越長越好，但神神醫知說的對，不能讓顧楚離有任何可能性動情慾。

而破壞這個可能性最好的方法就是，說正事。

莫多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皇上想要兵權，給他。”顧楚離聽著莫多夏的聲音從她的胸腔傳到他的耳朵裡，一時間不打算放開手，依然環著莫多夏的腰，頭靠在她胸前道，“各式各樣的人安插進軍隊裡的人足夠打三次敗仗。打兩次敗仗皇上自己會先慌神，來求我帶兵。”

莫多夏立刻道：“不行，你的身體別說帶兵打仗了，連出遠門都不可以！”

顧楚離道：“簡木虎掛帥就夠了，我不會親自去。我也不會再接手兵權。”

莫多夏直覺道：“你要脫下‘弋王’這個身份？”

顧楚離淡淡道：“換了明君，鳳棲百姓便不需要‘弋王’。”

“……”顧楚離竟然能把換皇帝說得跟換筷子一般雲淡風輕。莫多夏道，“你有了‘明君’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