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岳陽的雙眼突然瞪大,他不敢讓自己的眼睛眨一下。
因為只是閉眼的瞬間,漫天的大火便出現在眼前,那火把漆黑的天幕都點亮了,火中能看到一個個扭曲的身影在不斷的起舞。
他們看上去像是火中的妖怪,可是他們一直在痛哭的哀嚎,一直問他——
為什麼不救我們?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逃走?為什麼我們要死得這麼慘?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個為什麼突然充斥著腦海,彷彿就在耳邊嘶嚎,齊岳陽突然痛苦地抱住頭,袁湛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他:“殿下,殿下,您怎麼了?”
齊岳陽聽不到他的聲音,他的耳朵裡只有那些如妖魔一般的嘶嚎聲,直到他耳中聽到一個名字。
“殿下,您堅持一下,屬下馬上帶您去找關允妃?”
袁湛一邊說著,一邊要背起他,可就在他拉起他一隻胳膊時,齊岳陽突然攔住了他的手,他緊緊地抓著他,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不……不要,別讓她知道我的事……”
袁湛愣了一下:“您……不相信三小姐?可是……”
齊岳陽手緊緊地抓著椅子扶手,之前掐出來的血又被磨了出來,但這疼痛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搖頭:“別讓她知道我的事,也別讓她參與進來,我……不想她受到牽累。”
袁湛呆住,殿下這話的意思是——
齊岳陽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雖然眼中依然通紅一片,但也恢復了清明。
他慢慢地坐直了身體:“看來你的老師的確把你教得不錯。”
他抬起的眼睛依然通紅,那眼中已看不到半分的顛狂與脆弱。
而這時,輪到袁湛驚訝了:“殿下認識我的老師?”
他的老現終身不入仕,朝中應該沒有人認識他吧?
齊岳陽站了起來:“你自己告訴我的。”
袁湛:“?”
齊岳陽:“你既然知道我的啟蒙老師是誰,那為何不知道他與你的老師是至友?據我的啟蒙老師說,這雙棲其實就是在你的老師的住處無意間研究而出,雙棲本就不是什麼天下聞名的東西,甚至可以說是隻有幾個人知道。你身為欒山先生唯一的學生,他十有八九會跟你提及過,我賭的就是你知道雙棲。”
雖然震驚,但袁湛還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您就試探屬下,如果屬下不知道雙棲是什麼,那麼便根本不會聯想到您的身上,如果屬下知道,那麼就看屬下怎麼做了,正如那夜您在皇宮中所說,金國皇帝不會國易相信我,依屬下的性格,不可能輕易冒險,總之於您的計劃影響不大。”
齊岳陽沒說話,算是預設了。
袁湛這才明白,原來並不是當天因為他通知關允妃二皇子的陰謀,他才臨時決定試探他,而是在計劃接近八皇子的時候,他已經被殿下放在棋簍裡,隨時會被拿出來放一棋盤上。
“你今天找我,是有何事?”齊岳陽突然問道。
他們二人的身份註定不可能在明面上交流,而且非必要根本就不應該打照面,他親自找來,想必是有事了。
袁湛趕緊回答:“是。一是想讓殿下知道這個地方,二是皇帝下旨讓威虎侯監管您,但司下從二皇子的話中似乎還聽出來了點別的意思,屬下猜,皇帝可能是不想您再這麼健康的活著。”
齊岳陽冷笑了一聲:“好,我心裡有數了。想來研武堂入試考試要重開了,康威定然是不想我再參加,但那裡我必然是要進的,你這樣……”
袁湛把頭捱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