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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敬業的夜班小僕人

按理來說,松雲跟著少爺,從小也是吃過見慣的,可天曉得他怎麼就那麼饞,每次見了好的吃食,都還像沒見過世面似的,難怪這麼大了,還為糕餅哭。

不過饞也有饞的好處,阮珩每次看他吃飯都覺得很開胃。松雲一點都不挑食,對於吃的永遠只有好話,吃到哪個菜覺得特別好吃還會跟阮珩贊嘆一下,於是阮珩也會跟著覺得彷彿那道菜特別好吃似的。

於是今天主僕兩人也是對坐著吃飯,因為下午被鬧得也沒吃上點心,阮珩確實餓了,胃口很好。

吃過飯後,阮珩習慣再看一會書,然後很早就沐浴休息。

阮珩沐浴向來是簡便的,松雲他們只要給他準備好熱水、皂莢、巾帕和衣物就好了。只不過阮珩很愛幹淨,淨房裡面天天都要打掃得一塵不染才行,這一點也是松雲日久天長才知道的。

晚上到了睡覺的時辰,今日是輪到松雲值夜了。松雲小時候很怕黑,所以輪到他值夜的時候,阮珩都是讓他就睡在自己床邊的。

於是,因為往日的習慣,這夜也是一樣,松雲自己也去洗漱之後,就從下房抱了自己的鋪蓋來,噗通一聲擱在阮珩床對面的榻上,然後鋪展開,就準備睡覺了。

他完全沒想到的是,現在兩個人畢竟都不再是孩子,阮珩已經成人了,松雲自己也是十好幾歲,到了該知人事的年紀,雖然他尚未分化,但兩個人再這麼睡一間屋子,已經是不太合適了。

不過,看著理所當然地鑽進被窩的松雲,阮珩最終也沒說什麼。時節雖在二月裡,但春花還沒放,夜裡還是很冷的,又兼細雨綿綿,很是凍人。更深露重的,松雲都爬進被窩了,再叫他出去不好,再說裡間也比外面暖和多了。

松雲完全不知道這些,無知無覺地縮在被窩裡,阮珩便也吹了燈,準備入睡了。

過了一會,黑暗裡,松雲卻忽然說:“少爺,你點香了嗎?”

他記得自己睡前是好好攏了一下炭盆,這樣可以一直燒到明早,房裡都是暖的,這種攏炭盆的功夫也是他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學會的,虧得這麼些年了還沒忘。不過松雲好像並沒有點香,阮珩晚上睡覺是不愛在臥房點香的,也就是讀書的時候才點一些龍腦冰片之類的提神。

“沒有。”阮珩說。

“那為什麼香香的?”松雲問,又認真地說,“少爺你要是點了香,要告訴我在哪裡,這樣我夜裡也好看顧的。”

“你什麼時候夜裡醒過嗎?”阮珩頗有些不留情面地道。

“我當然醒過啊。”松雲馬上狡辯道,回想了一下,又覺得好像確實……但是,“那是因為你都沒有夜裡叫過我!少爺你不信今晚就試試,不管你是要茶要水還是要別的,我都隨叫隨到的。”

“說得跟真的一樣。”阮珩忍不住笑道。

“怎麼不真啊……”松雲自知理虧,又有些不服氣,窩在被裡聲音悶悶的。照理來說,值夜的時候確實可以睡覺,但是對貼身服侍的人來說,不能睡得太死,主人隨叫隨到也是應該做到的,但松雲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確實沒有任何半夜被阮珩叫醒的記憶,至於到底是阮珩沒有起夜過,還是叫過他但是從來沒叫醒,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就像很多他沒做好的事情一樣,松雲都是很想做好的,畢竟阮珩對他很好,他也很希望讓阮珩的生活變得更舒適,只不過,想做好的真誠心願和做不太好的現實總是會發生沖突的。松雲很快就愧疚了起來。

好在每當這種情況發生,阮珩總是會安慰他一下。

“你放心睡吧,不會有什麼東西燒起來的。”他說。

“哦……那我就放心了。”松雲小聲答應道,“但是真的很香,有點像白檀的味道,少爺你都沒聞到嗎?好奇怪啊……”

松雲聽到床那邊嘆了一口氣,阮珩說:“是我的信香吧。”

松雲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那邊的阮珩似乎斟酌了一下,又說:“你還沒分化,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到外間睡。”

乾元和坤澤是會有很濃烈的信香的,只不過平常都會用一些藥水和香料遮掩,只有在私下的場所和放鬆的狀態中才會被釋放出來。松雲從小到大也沒有見過幾個乾元和坤澤,因此他還沒聞到過其他乾元的信香。

他在黑暗裡輕輕動了動鼻子,白檀的氣味的確是從床那邊散發出來的。一般來說,乾元的信香都會有種壓迫和威脅感,容易讓其他人覺得不適和不安,不過松雲好像沒有這種感覺,甚至覺得這種味道很讓人放鬆,還挺好聞的,於是很舒適地往被子裡縮了縮。

“不用出去了,我覺得挺好的。”松雲說完,又沒頭沒腦地感嘆了一句,“少爺,你好厲害啊……”

阮珩語塞,完全不知道自己厲害在哪裡,也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什麼,不過松雲很快又說:“少爺,你覺得我會分化成什麼呢?”

“不知道。”阮珩誠實地說,這種事情無非天命,除非神醫或仙人,又有誰能確知呢,若是太太知道阮珩會分化成乾元,恐怕會去母留子,魏氏早就不能活著了。

“少爺讓我分化成什麼,我就分化成什麼吧。”松雲傻裡傻氣地說了這麼一句。

阮珩失笑:“那我也未免太有能耐了。”

“嗯……”松雲也覺得自己的要求有些離譜,嘿嘿傻笑了兩聲,又說,“不管分化成什麼都好,我就想一直跟著少爺,只要能跟著少爺就行了……”

松雲迷迷糊糊地說著,話畢就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