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喻寶園也習慣了。
對方睡醒了,睜開眼看了看她們,然後繼續睡覺或是閉目養神,也沒開口。偶爾睡醒了,或閉目養神夠了,就開始安靜得趴在視窗這出看窗外,眼睛一直在動,但就是不說話,也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什麼。
只有一條喻寶園可以肯定——對方既不介意馬車的狹小和擁擠,也不介意祖母,她,和貨物。一直窩在馬車裡,可但凡風吹草動,目光又都藏了銳利。
像極了一條,模樣兇,但不“咬”人,也不怎麼和善的小狼狗……
寶園不知道為什麼會生出這種念頭。
於是接連好幾日,模樣兇,但不“咬”人,又不怎麼和善的小狼狗一直也都沒開口說過話;可寶園與祖母說話的時候,他其實都會豎起耳朵悄悄聽著,又假裝沒有在聽。
喻寶園:“……”
喻寶園也不怎麼好戳破。
總歸,就在祖母看不見,對方又一直豎起耳朵卻不說話的奇怪氛圍中,馬車終於抵達豐城。
去藍城的路程總算正式過半了。
寶園請洛子代為照看祖母,趁著補給時間,自己抽空去了趟城中。身上的銀票可以兌換些現銀,還有昨晚臨睡前祖母忽然說起想吃糖了,她想去買些帶在路上。
等回了馬車,時間剛好。
而早前一直怏怏沒有精神,而且一幅我不想理你,你最好也不要理我的小狼狗忽然看見了她手中的糖,眼睛都直了。
對,就是直了。
喻寶園:“……”
該不是,對方想吃糖吧?
但少年的眼睛確實一直盯著她手中。
十三四歲也是孩子,寶園試探著拿出兩枚糖果,“要不要一起吃?”
少年點頭。
這還是這一路上,頭一回,小狼狗搭理她。
寶園趕緊遞給他。
對方接過,然後一口氣全都塞到嘴裡。
真的是直接全部塞進去的!
喻寶園嚇一跳。
而原本一直怏怏的少年,眼下好像頓時有了精神一般,兩邊的腮幫子,一邊裹了幾顆糖,嚼糖的時候一張臉鼓得像只蟾蜍一樣。
等吃完,又盯著她手中。
寶園忽然覺得的,眼前的不是小狼狗了,而是條二哈了——呃,一條很喜歡吃糖的二哈。
往後的一路,寶園每日都會給‘二哈’投餵糖。
糖沒了,寶園就會去路過的城鎮買,只是買歸買,再沒有一次買多的,是怕有人這種吃法會吃成蛀牙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