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補充上,“有我在,有老爺子在,日後,沒人會欺負你了。”
他想起今日的邵溫瀾……
“我才不信。”
肩頭上忽然又有聲音傳來,他心虛,心底也似做了什麼虧心事被發現一般,咯噔一下,不敢出聲。
她是真的在開口,“就你欺負我最多。”
陸衍想反駁,又想起上次她大哭的模樣,忽然語氣軟了下來,“我那是欺負你嗎?”
陸衍語塞:“……”
片刻,他忽然問道,“喻寶園,我有那麼可怕嗎?”
“嗯。”
陸衍啞口。
她繼續道,“除了柿子形態可以捏意外,其他都很可怕。”
他聽不懂,便皺眉。
後半句再說的什麼,應當都是囈語,他根本都聽不清,除了最後那句“鹿形態最兇”幾個字。
陸衍好氣好笑,但肩上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陸衍沒再開口吵醒她。
平遠王府很大,他揹著她,忽然想,沒有喻寶園在的時候,好像偌大一個平遠王府,連個和他拌嘴的人都沒有。
更沒有,明明很怕他,還喜歡挑釁,然後他看她,她又換了副諂媚嘴臉……
世界上怎麼會有喻寶園這種人!
這種,和旁人都不同的人……
他緩緩斂了笑意。
等到春晴苑,椿萱見是世子背的喻寶園,趕緊迎上,“世子。”
“她睡了,去屋中吧。”陸衍言簡意賅。
椿萱會意沒有多問,一路撩起簾櫳,讓世子背喻寶園回了屋中。
等到內屋,在床榻上將人放下,陸衍輕聲道,“人睡著了,別給她擦臉,換衣裳,讓她多睡會兒。”
他是怕她醒來尷尬。
“是。”椿萱福了福身。
“取端杯水來放床頭這處,一會兒醒了口渴。”陸衍又提了一句,椿萱去做。
椿萱離開,屋中就剩了他和喻寶園兩人。
他好像還是頭一次,這麼安靜看著睡著的喻寶園。
是不應當。
但他移不開目光。
五官精緻,眉眼更生得好看,這樣的長相,放在世家貴女裡都出眾,但旁的是世家貴女天天都往他跟前躥,她眼中只有讓她滿腹熱情的小孩子與幼兒園。
就似成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又帶孩子,又畫繪本,又折騰禮物,還要去圍爐煮茶。
嗯,還有他昨日幫她拎得那堆破銅爛鐵——教具。
陸衍輕笑,旁人哪裡會這樣?
但稍許,陸衍又緩緩斂了笑意。
所以,旁人都不是喻寶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