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騰揚的話只說到了一半就不得不停止了,他預感中的麻煩出現了。聞未止的攻擊雖然被晏騰揚阻止,但似乎還是引起了田澤的注意。田澤一轉眼便從原地消失不見,下一刻直接出現在了晏騰揚的面前。兩個人,兩張臉,距離非常近。晏騰揚能感覺到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田澤盯了晏騰揚片刻,他瞳孔中的綠芒彷彿是厲鬼收割人命的前兆。
這種停滯這麼明顯,卻又好像從未發生。因為就在晏騰揚剛剛還感覺到田澤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幾乎同時就感到喉頭一涼。晏騰揚渾身一個激靈,身體瞬間向後彈射了十數步遠。溫熱粘稠的血液順著被周圍溫度感染得冰涼的脖子往下流淌,溫度的反差讓晏騰揚感覺自己的喉頭滾燙不比。田澤出手實在是太快了,晏騰揚只能憑借自己多年養成的躲避危險的本能來躲開這一次必死的危情。
晏騰揚低頭看了看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心,背後冷汗直冒,重新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叫上聞未止,轉身便逃。聞未止倒是沒有像晏騰揚一樣立刻逃走,而是立在原地,雙手緊緊握著手中的刀劍,表情凝重。本來氣勢洶洶的胡如山此刻也是傻了眼了,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當晏騰揚感覺自己已經丟擲了一個安全距離,他回頭看了看,結果發現聞未止和胡如山到沒有動地方。這可讓他心中大急。他連忙喊道:“三哥,未止,快跑!此人絕不可力敵!”
魏大先生在一旁也看得心驚,對章龑說道:“武者的武功對付獵魂者難以發揮其長處,這時候恐怕還需要章公子出手相幫啊!畢竟我們的合作關系還遠不止如此。寶葫蘆雖然到手,但是最後取寶的時候,免不了還要九重幫的幫忙。”
章龑鼻孔出氣,輕哼了一聲,冷笑道:“那大漢跟瘋狗一樣,誰去誰倒黴。他們自己惹出的亂子,還是讓他們自己擺平好了。說道合作,他們九重幫不是一直想拿大頭嗎?也不能讓他們白白佔了便宜!”
魏大先生頗為擔憂地問道:“倘若他們擺不平呢?”
章龑兩手一攤,無所謂地回答道:“擺不平就擺不平嘍。我能有什麼辦法?”
看到魏大先生仍然一副擔憂的樣子,章龑又追加著回答道:“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太擔心了。他這副樣子持續不了太長時間的。我們只要等,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然後,章龑又詭異地一笑,在魏大先生恍然的目光中自言自語道:“可若是誰特別不耐煩,不願意等這麼一會兒,那誰就要倒黴嘍!”
章龑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讓九重幫的人吃個大虧。魏大先生得知自己安全無憂之後,也沒有再多言。
胡如山僅僅是愣住了片刻,卻還是遲了。田澤一隻冰冷的手已經伸向了胡如山的面門。胡如山感到自己身體的動作變得遲緩,完全失去了躲開敵人這次攻擊的信心,只能勉強做到抬手抵擋。
好涼,感覺到有冷風吹進了血管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胡如山失去了自己的左手和左眼。隨後而來的便是疼痛。痛覺直鑽入腦,即便是呼吸,都感覺會有鮮血從鼻孔中流出。胡如山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抹上一把,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左手不見了蹤影。鮮血不斷地從手腕處湧出,這是身份尊貴的胡侯爺從來沒有的遭遇,他竟然呆得甚至都忘記喊疼了。
在這種時候呆住,對手可不會因為你已經受傷就放過你的。還好十數顆飛珠接連而至,稍微吸引了田澤的注意。緊接著聞未止的天絕刀對著田澤當頭劈下,再次拖延了田澤的動作。彭若飛則趁著這個空隙,飛身救走了流血不止的胡如山。
田澤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噬魂魔體的影響,意識似乎有些模糊,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而陸凱等人在田澤面前救走了田澤的獵物,這讓田澤更加暴怒。他一拳便將天絕刀擊得倒飛出去,然後直沖向對著他丟珠子的陸凱。聞未止不甘心放手,於是也被天絕刀牽引著被飛了出去。
陸凱因為一開始站的位置就比較遠,又比較警惕,所以較早地有了反應。他在田澤沖到面前之前,便幾個縱步跳到了別處,然後頭也不回地用飛珠攻擊自己原來站立的地方。
田澤的動作就顯得有些橫沖直撞,雖然陸凱早早離開了之前的位置,但是田澤還是按照自己預先打算好的路線沖了過去。所以當田澤剛剛到達目的地,就遭受了陸凱的下一輪狂轟濫炸。
田澤自然不會被這些攻擊所傷,只是身體稍稍遲緩,緊接著就再次沖向陸凱。陸凱則再一次複制了之前的套路。如此往複了數次。雖然陸凱看似動作瀟灑,好像在戲耍田澤一般,但是他自己心裡的壓力卻極大。在陸凱的眼中,田澤就好像是一個永遠不知疲倦的怪物。而陸凱因為持續不斷的奔襲已經疲憊不堪。可是倘若陸凱稍一停下來休息,就可能立即喪命。所以陸凱此時的內心是焦慮不堪的。
就在數十次的輾轉之後,陸凱終於把提前準備好的飛珠全部用盡了。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不能在反擊,只能逃跑。可是沒有了反擊,他就沒有辦法拖延田澤的步伐。田澤越跟越緊,遲早會追上他。
這時,終於有人站出來幫助了陸凱。是聞未止。他數次被田澤隨手擊飛,從戰力上看似乎完全不是對手。但是他這一次還是選擇揮刀擋在了田澤和陸凱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