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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故人,敵人?

她抬眼望去,那個男人已經站在了陽臺上,他跟堵在陽臺門前的幾個男人僵持著,似乎渾身都在發抖,說話聲音都直了:“你們——你們別『逼』我!”

“老大說了,還不起錢就拿命償!”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指著他:“要你的命也沒用,趕緊把錢還上,沒人『逼』你!”

高飛膝蓋一軟衝他們跪下了:“求求你們,我真的沒錢。”

“沒錢就拿房子抵!”

“別『逼』我!”高飛開始痛哭:“別『逼』我!”

“我們也要吃飯,”男人不依不饒:“還想跑路?你沒錢還今天就跟我們回去,少耍花招。”

高飛不想死,可是想想要回到那座好似香港鬼片的寫字樓,在那裡被人剁了手指或者殺死,他寧可死在家裡。

“求求你……”他站起來,涕泗橫流,扒著陽臺,渾身顫抖著發出最後的哀求。

“沒錢還就跟我們回去,讓你爸拿著房本來贖你!”男人說著就要示意那些人動手。

走投無路了,真的。

高飛這麼想著,頭腦一片空白,只想著不要被他們抓去,他向前一撲,頭朝下仿若一隻破舊的布偶一樣栽了下去。

“對不起。”這是他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想法。

唐念念撈出他的靈魂,抬頭看了一眼那些在陽臺上有些慌『亂』、又匆忙散去的人,因為某種保護,她對他們的臉都看不真切,但很容易想見這個人是借了高利貸,『逼』不得已才『自殺』的。

可是無論如何,『自殺』的人是不會被原諒的,他會被清除之前的功德,打入地獄、將受很多苦,一直到贖清罪孽才能再去投胎。

“唉。”因為有陽光,唐念念開啟腰間的縛魂袋——還是在鬼市奪那兩隻小妖的,現在已經屬於她了。她把男人的魂裝進了袋中,而後捆好袋子飄過草地,聽見路旁發現屍體的一對情侶發出一聲驚叫、拿出手機叫救護車。

聽剛才的對白,他還有父親啊,白髮人送黑髮人,不知道怎麼承受呢。

任務已經完成了。唐念念不願多想這些,快速向前飄遠了。

晚上白小櫻左右無事,又是一年一度的元旦節,索『性』接受了唐念念的邀請當個電燈泡,和肖凱他倆一起吃飯去,還好還好,唐念念和肖凱不是那種瘋狂秀恩愛的情侶,因為白小櫻在,她還是挽著白小櫻的胳膊一起走走逛逛,肖凱倒像個多餘的,不過他也不介意,跟在旁邊幫忙掂包陪逛街,毫無怨言。

元旦節吃飯的人很多,他們不得不坐在吵嚷的大廳裡等待吃烤肉,旁邊的人說的什麼議論什麼都聽的清清楚楚,唐念念似乎很喜歡這種場合,她喜歡熱鬧。

“明天我沒課,”她一邊一個接一個吃著免費贈送的小番茄一邊對服務員翹首以盼:“你們誰休息,陪我去個地方唄。”

肖凱很遺憾自己不休息:“我明天沒時間,你要去哪兒?”

“陵園。”

白小櫻撲哧一聲笑了,趕緊表示:“我也沒時間。”

唐念念哼了一聲,不以為意:“那我自己去。”

白小櫻有點納罕:“你要去看誰?”

“我——”唐念念正要說話,卻被鄰座女生陡然提高的聲調打斷了,唐念念很八卦,立刻沉默下來,微微側了側腦袋,示意他們傾聽鄰座女孩的對話。

她們顯然來得早,兩個人點了一桌子,已經吃到一半了,其中一個還喝了點酒,看起來面紅耳赤的:“他乾的都是傷天害理的勾當,我真怕他哪天也死在外面。”

“算了云云,”對面那個應該是她閨蜜,示意她壓低聲音:“他畢竟是你爸。”

“我就當沒這個爸。”叫云云的女孩很懊惱的用手撐住額頭,她的頭髮又黑又長,擋住了她的臉:“這些年我從來沒有依靠過他,當年我妹死的時候他嫌不吉利,把所有傢俱都當廢品賣了,如果不是我攔著,房子他也能賣了。我現在只是想贖回梳妝檯,就算那個老頭開個天價我也得贖回來,那是我媽的遺物啊!”

許是酒過三巡動了感情,這女孩用手捂住臉抹起了眼淚,她的閨蜜很哀愁的嘆了口氣,遞給她一張紙巾。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白小櫻心想,聽她說的這些真是慘,表面光鮮的人未必過得幸福,每個人都有他的不易。

“小櫻,你去遞名片啊。”唐念念小聲對白小櫻道,白小櫻一扭頭,看她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她要買梳妝檯呢,你那兒不是有嗎,還是古董呢,配得上她冷豔高貴的氣質。”

白小櫻瞪了她一眼:“你有咩人『性』啊,人家正難受呢。”

肖凱也嘆了口氣,喝了一口茶:“聽著也是可憐。”

“各有因緣莫羨人。”唐念念發出一聲感嘆,眼睛突然一亮,想也知道是服務員上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