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不管是靈魂還是實體在這個幻境裡都沒有區別？”陸酬追問：“那最大的危險是什麼？”

“我很難以常理揣測這個空間，它是由空間罅隙組成的，有很多入口和出口，也有有很多意識和精神力在裡面，人的精神力太浩瀚，我看不清。”炘皺了皺眉：“我只能知道，這個罅隙的連結非常複雜，它是由許多人的精神和怨念組成的，這是個——極其廣闊和浩渺的地方，不過你有連結，能夠很快和他們匯合，只是我很難看得出你們會遇到什麼，等他們走的更遠，這裡的一切都會被切斷，我很難再和你保持通訊。抱歉長歡，幫不了你更多。”

唐念念抱起手臂無奈的一笑：“原本這就很像慕秋瀾的套路不是嗎？利用人的精神和意識，玩弄人心。”

“如果它這麼龐大，很可能慕秋瀾也不瞭解全部。”陸酬嘆了一口氣：“畢竟人心那麼難測，他又怎麼可能看得清呢。”

“不管它是什麼樣的，去了就知道了。”唐念念看著手上越來越弱的“如果他們走的更遠我就很難找到了，拜託你，幫我開啟入口吧。”

炘看了她一眼，很果斷的一點頭：“我知道了。”她又開始敲擊鍵盤：“想走出幻境就勢必要有個了結，看起來暗主也是要來個魚死網破。不管怎麼說長歡，祝你好運啊。”

陸酬也發出一聲長嘆：“我們會在這裡等待著，地府已經有了籌備，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得逞的。”

“那我就放心了。”唐念念點點頭，看著炘敲了一個確定鍵，彼時是黃昏，她眼看一個黑色的漩渦在眼前漸漸擴大，影影綽綽、極不和諧的出現在槐樹的一側。有人從這裡經過，他們卻好像絲毫沒有在意到：“不管怎麼說，我爭取帶他們活著回來跟你們報平安。”

她揮一揮手，一樣決然踏入了幻境中，片刻都不曾遲疑過。

祁子期帶著林南走過了很多幻境，林南看到了很多自己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故人，他們一幕一幕在自己的兩側閃過，就像一扇一扇門，他們經過的皆是不同的光景。

“這是——”

“是你的意識，還有很多人的怨念組成的你的意識。”祁子期頭也不回，直視著前方：“在這裡你不是你，你會放大很多痛苦，一點小事也能讓你絕望。所有美好都是假象，這裡全部都是死人和渣滓。”

林南不知道她何以有這麼大的怨念，也不知道她看到的究竟都是什麼風景：“我們還要走多久？”

“如果沒有我帶路，你可能會永遠迷失下去。可是這個幻境太廣大了，我們也沒有走過全部的路，”祁子期原地站定，回頭看著林南：“你也不要試圖瞭解它的全部，除非你想被它吞噬，成為它的一部分。”

林南皺了皺眉：“已經到了這裡，你總能告訴我了，你究竟是要殺我還是要救我？”

祁子期不屑的一笑：“所以我說人類總是愚蠢的，你們除了生死還在意什麼？”

“在意的事可多了，可是那些事只有活著才能經歷啊，你說人在意生死，無非是因為我們很珍惜生活吧，誰又真的想死呢。”到了這一步，林南也無所畏懼了，沒有什麼能比死更糟了。

祁子期轉眸望他片刻：“這裡很安全，他或許可以窺探人間我的舉動，但他無法穿越重重的精神力窺探到這裡。”祁子期垂下眼眸，有一瞬的失神：“高越和藺長歡，他們是怎樣的人？”

“我不認識你說的藺長歡，可是高師傅好得很，”林南面上浮起一抹微笑：“雖然我和他認識的實在不能算是很久很久，但他是小櫻和肖凱最尊敬的人，他們的眼光總是不會差的。”

“唐念念呢？”

林南聞言笑了起來：“她是我的朋友。所以你說呢？”

祁子期揚起嘴角，笑容中帶著一絲淡漠和陰冷：“所以，假如你能活過來，你要感謝他們。如果不是我帶著一些好奇，是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

林南揚了揚眉，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祁子期不是最初認為的那麼十惡不赦，可是在這個地方，還是不要違逆她比較好。

“所以，你要我做什麼？”

“你配合我，幫我瞞過慕秋瀾。”她不笑了，眼中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漠：“有一些事，我必須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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