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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

對於這樣的薇寧,拓跋彥實在是挪不開眼來。聽到對面的拓跋真捂嘴一笑,引得眾人都去看拓跋真,緊接著從拓跋真的視線轉到他身上的時候,拓跋彥努力想發出點什麼聲響來打破這份尷尬。

這時拓跋彥的碗裡多了一塊肉,原是薇寧在給他佈菜!他轉眼去看薇寧的時候,薇寧捧著碗筷埋頭吃飯視而不見。

老夫人見了,慈笑著如月老看新人,功成名就一般。

飯後拓跋彥帶著薇寧散步,她身著玄色胡服,一副男子裝扮,可生來美貌,看著也能分辨出清秀麗人的原貌。

夜深人靜,坊牆被月光打扣在地上成了斜影,拓跋彥想牽她的手,試探性地輕碰了薇寧的手背,但薇寧立馬將手縮了回去。

拓跋彥落空的手兀自握了握,胳膊像被卸掉了一樣不知如何動作,僵得像個木偶人。他試圖放鬆,隨而對前頭掌燈的小廝說,“燈交給我,你先回府吧。”

掌燈的小廝恭敬地將燈籠交到了他手裡,隨後退到一旁目送兩人離去,直到燈籠拐了彎,連同搖晃的光線都隱到了另一個街道時,他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兩人無言,從將軍府出門拐到西市不消一刻鐘時間,薇寧的視線始終在拓跋彥的燈籠下,等到他腳步停的時候,耳邊傳來龜茲樂聲。薇寧回過神來後,恍惚間總有一種夢醒了的錯覺。她抬眼,那棟樓的外牆橙黃的圓形光影不斷移動,像是在尋找入口,飄忽不定,直到順著門溜了進去才消失不見。

“你帶我來這兒是……”薇寧側過頭來問道。

“你已喬裝一番,不用擔心。這地方是阿魯的地盤,我只是好奇,為何這麼些天,使節的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他到底在長安城裡做些什麼。”

薇寧往裡頭一看,有一對男女經過,人影在牆邊交織糾纏,風塵味太重,以至於讓她緩不過神來。

這兒,明明就是一所妓、院。

拓跋彥側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她,幾經猶豫,還是開口說道:“若是不喜歡,咱們就走吧。我改日再來,也一樣。”

薇寧搖了搖頭,淡笑著說:“這世上不喜歡的東西可多了,該辦的事不照樣得辦?進去吧,實不相瞞,對於這個阿魯將軍,我也一樣十分好奇。”

拓跋彥正準備邁腿進去,轉而想了想,“跟著我的腳步,莫讓這兒的濁氣汙了你的眼。”

薇寧垂眸說好,拓跋彥見她臉紅緊張的模樣,又添上一句:“你且放寬心,路上多見拉扯,再出格的事,一般不會讓咱們看到。”

薇寧心中雖是無比羞怯,卻又十分努力地表現出從容的姿態。她甚至無所畏懼地說:“走吧,我可沒將軍想象的那麼脆弱。”

見她真率先離去,拓跋彥暗想:但願如此。

她中氣十足地喚來小廝領路,要了一個比較清雅的包廂,這小廝弓著腰應下,接過拓跋彥手中的燈籠道:“客官隨我這邊請。”

小廝轉身一想,所謂清雅,是不是“噪音”沒那麼多的地方?

走在迴廊上,偶爾路過一兩個醉人,皆有胡女或小廝架著,薇寧絲毫不露怯意,倒真如男同胞一起逛酒肆一般瀟灑自在。三人拐上了二樓樓梯,小廝走在前頭囑咐二位當心腳下,薇寧提起袍角跟了上去,末了在樓梯盡頭側過半個身子朝拓跋彥勝利一笑。

“你說你叫古凝兒,那我便喚你凝兒如何?”

薇寧倏地一下扭頭看向樓梯口的那間包廂,笑意全失,入眼的一把劍就隨意擱在桌子上,她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