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無數雙眼睛緊緊盯著他們。

莫多夏放出了神神醫知，問它：【你能不能感受到那些魔獸的情緒？】

【主人稍等。】神神醫知沉默了一會兒，道，【它們刻意收斂了存在感。我只能隱約感覺到他們在探究。】

莫多夏道：【你對獸靨林的瞭解有多少？】

【……】神神醫知這次沉默了許久，才回答，【我應當是對獸靨林非常瞭解的。可是我不記得了。】

莫多夏問：【又是書簡被塗抹？】

【是。】

神神醫知是放在她腦袋裡的東西，如果它能被隨意修改，那她的記憶是不是也會被人動手腳。

莫多夏漫不經心似的問道：【有誰能塗抹你的書簡？會不會被修改？】

【修改會有痕跡，如果有修改我會發現，並且能追尋到修改前的內容。尚未發現有修改的痕跡。至於塗抹……】神神醫知道，【神神醫知的每一任主人在得到神神醫知滿九九八十一天，都能任意塗抹書簡。】

莫多夏又問：【具體是哪一任塗抹的？叫什麼名字呢？為什麼塗抹？】

【不記得。】神神醫知道，【我在被新主人喚醒之後會忘掉前任主人的名字長相，以及與他們有關的大多數記憶，在書簡裡只留下了對這個世界無關情感的記錄。我唯一記得的便是，每一任主人都英年早逝。是因為同樣的記憶無數次重疊，沖刷不掉。】

莫多夏安慰道：【你這回可以放寬心，我這人特別惜命。】

神神醫知卻是一點不信，大概每一任主人都說過這句話，它對這句話的記憶也很深刻。【希望主人說道做到。】

莫多夏沒把話說絕了，只是道：【盡量盡量。】

神神醫知：【……】信主人的承諾還不如信母豬能上樹。

“界碑到了。”萬靖天指著他們前面十來米的一塊石頭，不自覺地壓低著聲音道，“獸谷每月初一會進獸靨林巡視，見到界碑便需立刻原路返回。”

莫多夏問道：“這界碑是萬巖世家立的？為什麼見到界碑就不能繼續往前？”

萬靖天道：“界碑立的位置是萬巖世家馴養的魔寵所確定的安全地段。第一塊界碑是六階魔獸不敢再往前的地段。第二塊界碑是七階魔獸。第三塊界碑是八階魔獸。第四塊界碑是九階魔獸。而萬巖世家放進獸靨林的兩頭魔獸王全部死在了獸靨林，第四塊界碑掉在了獸靨林深處。”

萬靖天肉疼了一下繼續道：“獸谷每月的巡視是為了確認獸靨林的魔獸有無異常，需不需要暫時關閉進入獸靨林的入口。正常情況應該是從獸靨林的入口到第一塊界碑這一段路上能看到數以百計的中階魔獸。獸谷認定的正常情況是兩百頭至五百頭。”

但他們一路走來，一根魔獸毛都沒看到。

就算規矩是見到界碑——即第一塊界碑後必須返回，就算目前的情況屬於完全不正常。他們也的選擇只有繼續往前。

但直至他們見到第二塊界碑，一路上依然不見一頭魔獸。而且慢慢的路上已沒了蝴蝶、蜜蜂和鳥鳴，只剩純粹的寂靜。

第三塊界碑也是不見一頭魔獸。

第四塊界碑也是。

他們能聽到的有他們的腳步聲和他們的呼吸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音。即便他們已經盡量放輕了呼吸和腳步。

藏在暗處的魔獸數量雖然越來越少，卻是越來越危險。

莫多夏暗中將她能動到的對付魔獸的藥草藥丸藥粉全部集中在右鐲的雜物間。一邊不動聲色地靠近顧楚離，將他護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

別人或許沒發現莫多夏的舉動，一直將一半注意放在莫多夏的顧楚離在莫多夏剛有動作時就發現了她的意圖。

他無奈地嘆了氣。

還是這麼傻。

在一片讓人發寒的寂靜中，他們看到了第五塊界碑，以及界碑邊的森森白骨。

【祥翼獸。三階魔獸王。死了大概六十年。每一根骨頭都被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