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下毒的妖醫徹底招供,逼迫妖醫的幕後指使,乃至所有與此案相關之人幾乎全部抓獲,即便算上張沐敲打劉守友那一天的時間,整個過程也不過兩日而已。
原本張沐向景王妃許諾十日查出真兇,揪出幕後黑手景王府上下已經覺得不可能了,可短短兩日張沐便將所有人都擒獲,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這份能力也是大大驚駭到了所有人。
嚴嵩、嚴世蕃如何大肆招攬亡命之徒,如何暗令秦懷義利用毒害景王對付張沐;秦懷義如何挑中袁裡參,如何逼他就範;袁裡參又是如何下的毒,如何故意被抓等等……景王府內,秦懷義、袁裡參等一個個人都跪在地上,分別向景王交代著所有的事情。
而景王、景王妃、烏維等一個個人臉上的憤怒與恨意也是難以平複。
隨著秦懷義等人交代完畢,張沐也對景王長身而拜,道:“嚴嵩父子雖然被趕出京城,卻野心不死,依然還能攪動朝局。下官以剿巫為名引大軍進駐袁州,其實明言人都知道是奉了徐閣老、裕王之意,力求除惡務盡。卻不曾想下官把他們逼急了,他們竟讓會想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手段對付下官。王爺今日之災,張沐難辭其咎。”
景王豁然起身,血紅著眼睛嘶吼道:“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本王體內的毒解不掉了,連李時珍都沒有辦法,連你都沒有辦法,你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面對景王的歇斯底裡,張沐也只得低頭不語。
“殺!殺!殺……!所有人都得死,本王要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聽得景王滿是怨氣的聲音,秦懷義身體一顫,有些怕了,不少亡命之徒也是滿臉蒼白之色。反倒是袁裡參顯得平靜許多,他或許早就把自己當成死人了。毒害景王,無論是主謀還是幫兇,無論是主動還是被迫,只要跟此事有關系的都得死,這是誰都能想到的結果,對於袁裡參而言,張沐能救下他的妻兒已經足夠了。
張沐再度躬身拜道:“王爺,尋常人劉大人和下官要擒拿倒不難,只是那真正的幕後黑手嚴嵩與嚴世蕃……”
“他就是父皇的一條狗,現在連條狗都不如。他也得死!”
景王眼睛血紅的嚇人,最後忽然怒視著劉守友,吼道:“劉守友。”
劉守友連忙躬身道:“下官在。”
景王吼道:“把所有相幹人等都押解回京,詳稟父皇。”
劉守友連道:“下官領命。”
景王又吼道:“烏維,咱們也寫摺子,要父皇替本王做主,你親自把摺子送到京城!”
烏維恨道:“小的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讓所有害王爺的人償命!”
景王臉上依然滿是憤恨與悲鳴之意,只怕若不是大明朝早有鐵律,遷往封地的王爺終生不得入京,他要親自上京求他的父皇給他做主了。
一旁的景王妃也在一旁默默落淚。堂堂大明朝王爺,更是當今皇上唯二的皇子之一,就這麼被無端捲入低下臣子之鬥,最後落得不到一年壽命,此時換做誰都很難接受。
面對這種狀態的景王,所有人在他跟前都是一種煎熬。把一切交代清楚之後,終於張沐和劉守友得以告退。
景王府外,張沐與劉守友並肩而行,張沐道:“劉大人,可記得下官之前說過的話?”
劉守友道:“張兄指的哪句?”
張沐道:“我說過,景王被毒一案,只要大人敢據實上稟,我自會保你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現在你也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了,你敢嗎?”
劉守友馬上明白了張沐的意思,苦笑道:“張兄,都到這時候了我還能說什麼,那幕後人我無論想不想得罪都得得罪了。景王府那邊你也看到了,我不上稟,人家景王府也要自己上京討說法的。再說這麼大的案子,給我個膽我也不敢亂來。”
張沐點頭。無論是秦懷義還是袁裡參,亦或者其他的亡命之徒,都要由錦衣衛押回京城詔獄再擬好摺子上報朝廷。在這一點上縱使景王府再如何憤怒,如何想要親手將袁裡參、秦懷義碎屍萬段都不行。畢竟劉守友才是身負皇命,代表朝廷來查辦此案的人,回去也要給朝廷一個交代。所以張沐還得拿住劉守友。
只聽張沐又幽幽道:“只是如此一來,劉大人可算是徹底得罪那兩位了。”
劉守友面色微變,立刻帶著幾分諂媚的道:“他們父子早已是沒了牙的老虎,如今又敢暗害景王,朝中有徐閣老,朝外有張兄這樣的能人,那對父子難不成還能再有活路?”
張沐也淡笑道:“劉大人總算明白了我的意思,扳倒他們對我、對你都是最好的結果。”
劉守友連忙點頭道:“當然,當然,現在兄弟跟張兄絕對是一條船上的。”
張沐道:“那就勞煩劉大人回京以後替張某給徐閣老帶一句話。”
劉守友道:“張兄請講。”
張沐道:“雖然該收網了,但網可收的慢一些,有時候讓獵物有所警覺反而是件好事。”
劉守友詫異道:“嘶,這是什麼意思?”